这里是腾冲市人民医院。
程云清坐在急诊大厅的公共座椅上,困得睁不开眼睛。
今天去怒江景区玩了一整天,回来后,在当地的玉石加工厂挑了些明天要带回去给父母的手信礼,到这里时已经接近晚上九点。原本约好和当年的大学室友邹静见面叙叙旧,谁知和她一起赶到医院的还有一辆120救护车。
邹静只来得及跟她打个照面,就一头扎进了抢救室,这都一个多小时了还没见出来。中途几个科室的医生一同进了抢救室会诊,程云清估摸着是个危急难办的病人。
这座城虽然号称四季如春,但寒冬夜晚的冷意依然有些渗人,程云清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十点十一分。
旁边抢救室的门突然打开了。
几个医护人员走了出来,程云清抬眼一看,里头没有邹静。一直在旁边等候的家属冲上前,没听医生说两句就嚎啕大哭,哀恸的声音响遍整个急诊大厅,有护士推了一张盖着白布的病床出来,家属扑上去,泣不成声。
程云清静默着看了一会儿,就把眼神收回低垂对着地面,心里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刺鼻的消毒药水味道,满是冰冷器械的病房,来往匆忙面无表情的医生,还有刚才那样的生离死别,这一切都是她早就习以为常的。
毕业后分别至今,四年多没见了,程云清很想和邹静聊聊再走。
这次旅游团的时间安排得太满,她又是明天一大早的飞机,然而时间又过去二十分钟,旁边抢救室关上的门仍没有再度打开的意思。程云清犹豫再三,解锁手机想给邹静发条信息,说她先回酒店了,以后有机会再见。
刚按动手机键盘输入几个字,旁边抢救室的门又开了。
邹静从里面走出来,一眼看到还坐在那等她的人,双手抱住头哀嚎道:“云清你还在啊?对不起,对不起!”
程云清笑了笑,站起来说:“没事,刚想给你发短信。我来得不是时候,先回去了,你有病人就先忙吧。”
“啊?你有事急着走吗,我马上就完事了,请你吃个宵夜咱们聊聊你再回去啊。”邹静不愿错过这个难得的见面机会。
程云清聚了聚眉心,用下巴指指抢救室,问:“走得开?”
邹静肯定地说:“嗯,我交个班就能走,你再等我一下。”
“好。”程云清点了点头,邹静就转身进了诊室。
呼了口气,有白色的雾气散出,程云清将发凉的双手揣回外套的口袋里,往旁边踱着步子取暖。
抬眼随意一瞥,抢救室半开的门里,程云清看见最靠门边那张病床上的病人,但这个视角看不到全部,只是胸部以下的地方。她一下子就注意到那人正在输液的手,那奇怪的摆放姿势,八成是脱臼了。小臂外侧还有一道六七厘米的伤口,伤口整齐,照她的经验,推测应是被匕首之类的利器所伤。
这次出门旅游前,程云清的父母三番五次叮嘱她一定要注意安全,原因是看了几个腾冲市抢劫杀人的新闻,加上毕竟是西南边陲,在父母眼里那就理所应当是个遍地强盗横行的地方。
程云清还在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着,抢救室另外半边门也开了,里面走出一个医生,侧眸打量她一眼,大概以为她是哪个病人家属。程云清垂首别过目光,那医生便步履匆匆地径直走开了。
正打算调头往回走,一抬眼,透过双双敞开的抢救室门,这次程云清看清了刚才那个病人的全貌。
她定睛看着他,一时之间竟有点儿矛盾,她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准确形容眼前这个人——他的身形修长清瘦,手臂肌肉线条却明显,看起来很有力量感,但此刻双目紧闭,整个人苍白而虚脱,忽然间,他开始全身剧烈地抽搐,血管青筋旋即暴起,端正的五官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不堪。
旁边的护士连声惊呼,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病床前查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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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高亮一下,正文oe,番外he,能接受再进哈[鞠躬]
存稿失败,直接开文,更新频率尽量固定,但无法保证日更
虽然有人追文投珠评论讨论什么的会更有动力,依然建议不爱追连载的读者囤文哦
新的尝试,不确定能不能写好,非常感谢理解和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