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让学生们引颈期盼的毕业旅行终于登场了,由毕旅小组策划的三天两夜行程,刚好抓住这个夏季的尾声,大伙们要前往阳光普照、海水沁凉的南台湾好好玩得痛快。
搭乘高速火车的学生们各个表情雀跃,一路上无视车掌小姐的劝阻放肆喧哗着。
耿千易忍住性子,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手中杂志上。
他知道学生们的升学压力很大,唯有这一刻才能将大考拋到脑后尽情的享乐,这时若站起来谴责学生岂不是很扫兴。
几分鐘过去了,见这群小鬼依旧喧闹不停的,他抑制住暴躁的脾气,难得使出柔性劝导:「同学们可否请你们安静点,不要为难车掌小姐了。」好在当初他们是包下一整列车厢,否则他真没脸待在这里。
听见耿老的提醒大家才稍为的克制音量,但不出五分鐘,在听见某位学生不经意的呼喊:「我看到大海了。」
学生们便一窝蜂的靠向面海的窗户,兴高采烈的拍照、打闹。
一路上学生们都笑容满面,开心的谈天说地,唯有魏羽澄身边围绕着一股忧愁的氛围。
某件事一直让他耿耿于怀,就在他第二次去医院治疗时,医生的一段话让他听了胆颤惊心。
「魏先生那天在你离开后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你又回来找我谈了一些事。」
「老实说我并不记得之后发生了什么的事。」医生的话让他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抓紧衣服的下摆。
每当他掉入那漆黑的漩涡时,那段时间的记忆就像被人窃取般一片空白,不留任何蛛丝马跡。他很清楚医生言意所指的并不是自己回去找医生,而是那个潜伏在他体内,伺机取代他的人。
王在锡看穿他的思维,「就如你想的一样,不过他提供了一个重要线索,他的名字。」
「名字?」魏羽澄以为对方会以他的名义来行事。
王在锡解释:「有些患者所分裂出的人格会替自己取名字,你的另外一个人格就叫昕夜。」
魏羽澄一度认为是他听错了,再次询问:「医生不好意思..你是说昕夜吗?」嘴唇不自觉颤抖着。
什么名字不取偏偏要取昕夜的名字,昕夜这两字就像鬼魅般让他感到颤慄。
从他的反应看来像是知道更多的线索,王在锡关切的询问:「怎么了?难道你有听过这个名字。」
「昕夜是我弟弟的名字。」魏羽澄这句话始终说不出口。
见他一副魂不守舍模样,王在锡再三呼喊他的名字:「魏羽澄?」
「不,我第一次听到这名字。」魏羽澄极力否认。接下来医生说的任何话,他已完全没心思听进耳里。
瞅着窗户外景色,他脑中猛然想起那天耿千易曾问过他:「老师想知道你记得上星期五补考的事情吗?」
他不禁责备自己当时为何不询问耿千易说这句话的含意。
莫非他曾用昕夜的名字出现在耿千易面前?
倘若如此,那么耿千易应该会告诉他,但他到现在却没任何表示。
就当思绪被种种疑惑所侵袭时,一道声音解救了他。
「魏羽澄,大家都下车了,你怎么还坐在座位上?」耿千易靠在他坐位旁,关心的询问。
「老师,对不起,我马上下车。」不想让他察觉到自己的异常,魏羽澄赶紧回应。
「赶快跟上来吧。」耿千易交代着。
瞅着他的背影,魏羽澄心想:若是能一直跟随在他的身边,那么无论是多痛苦的事,自己都一定能撑过去的。
一扫沉闷的心情,他决定把握这趟旅行,看看能不能与耿千易有进一步的发展。
???
「同学们注意!请大家看看手上的毕旅行程表,我们第一个行程是自由活动:市区景点观光,在行程表上有附註各个景点的简介与交通资讯,目前时间是上午九点半,请同学们于下午一点时在车站集合,会有游览车载你们到今晚住宿的饭店,请大家务必准时,最后还有什么问题要提出来?」
耿千易将他们集合在车站大厅一处,简洁地将事情交待完毕。
林绍暘举起手,一脸困倦的发问:「老师,如果累了想先回饭店睡觉可不可以阿?」昨晚太兴奋所以失眠一整夜,他现在只想躺在舒服的床上梦周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