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地森林,湿地…」凤信轻晃着手上那袋冰。
「很无聊吧?」
「不会啊,骑得超累,但看到漂亮风景就都忘了。你住在这附近?」
靳雨昔点头,这时凤信的手机响起,他转身去牵他停在露天廊下的单车,打算走了。
然后他听见凤信很怪异的声音,他回头看她。
「请问是凤毓蓝跟方日棠的家属吗?」一个陌生的女声自电话另一头传来。
「呃是,我是他们的女儿,怎么了吗?」
「我们这里是医院,他们在刚刚发生了车祸,送到了员生…,急救后…。」
「怎么可能?!」凤信嘴里不断重复这句话。
她没办法好好听完,电话掛掉以后,她一抬眼,看见靳雨昔,他看见她慌乱的表情。
「怎么了?」他问,仍站在单车旁。
「我…,」她很痛,闭眼喘了一口气,「我…爸爸妈妈过世了…。」她压住胸口,眼泪已经流满整脸。
靳雨昔愣在原地,这个消息,还有她哭泣的样子都让他很陌生。
那通电话之后,一切都变得快速且混乱,凤信回到住宿处跟玛融她们说明,她们一直坚持要陪她回去,但凤信要她们留下来,并跟她们道歉她没办法一起把毕旅玩完,她快速收拾好行李,赶上一班火车,坐车回中部,路上不断跟在北部的凤乙穗还有家里的保母通电话。
凤乙穗因学校的暑修而留在北部,现在也因为父母出意外而请假赶回来。
医院里,见到受到严重撞击的破碎脸容,如槁木,认不太出来,惨不忍睹的肢体变形,但表情很平和,凤信回想最后一次跟父母说话的情景,但都像是假的,眼前的才是真实。巨大骇人,不可抹灭的事实。
她们温柔爽朗的父亲与温婉又我行我素的母亲现在躺在这里,再也不会跟她们说任何一句话。乙穗在发抖,凤信没有让双胞胎进来看父母的遗体,让他们与保母待在外面。父亲的哥哥凤逆阳当然没有出现,没有大人站在凤信前面,她就是大人,她站在妹妹弟弟前面,听着那些她根本没听懂的宣告交代。
凤乙穗哭着,凤信抱住她。
她回拥姊姊,泣不成声。「姊…。」
乙穗抬头看姊姊,颤抖地问,「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没关係,有我在。」
此刻开始她不能再流半滴眼泪,她必须要坚强,她要守护年幼的妹妹弟弟。
七月三号,那一夜,凤信没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