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靠在他身上的易渺因为他的拥抱太舒适太安心而差点要睡着,听到这样一句话,她睏意全消。
她抬头看他,他那轮廓分明的眉目也看着她,流金般的眼眸很温暖,于是他又说了一次。
「我们结婚吧。」他说的这么篤定,像是他不是要徵求同意,而是认可。
这是易渺第一次这么轻易看进他的眼里,视线相交时,彷彿看见了他的世界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璀璨光华,短短一瞬间的事,她好像觉得她的心她的呼吸都要被融化了。
回过神她拉起他两隻手晃啊晃,「没有戒指?」
他忍不住笑,看她迟疑以为她要说什么,「我现在太穷了,买不起。」
「你真的这么穷啊?」
何存律把她拉进怀抱里面,「是啊,你是不是后悔了?」
易渺躲在他怀里,忍着要弯起来的嘴角,「你明明就还有两间房子!」
「身外之物怎么能算是我的财產。而且还要缴税。」他说,「但你不一样,你是我的,还不用缴税。」
「......」
「怎么?」
「我以前不知道原来你不是良好公民,而且还爱违法逃税。」
他低笑,「徐易渺,你不知道的事可多了。」
「我刚刚想到一件事。」
「什么?」
「那个住在你隔壁的你的前女友,回国外了没?」
存律又忍不住笑了笑,真是个醋桶,这点像他,忽然有点骄傲,「回去了,前天早上的飞机。」
易渺没说话,其实她挺想欢呼的,但这实在是太幼稚,所以只好忍着在心里庆祝。
「明天帮我整理整理?」
她点点头,「你整理起来打算要出租?」
「你想当包租婆?」
「包租婆是不是都顶着一颗泡麵头,嘴巴还叼着一支菸?」她问。
他笑了起来,笑声充满愉悦,「我以为你只认识邱泽,不认识周星驰。」
他心情很好,似乎很久没见到他这样的笑。
「对了,我帮你买了衣服。」易渺说。
「什么衣服?」
「居家服,嗯......还有一套西装。」
她起身把衣服从房间拿了出来,「你看看合不合身,我挑了很久哦。」
他看看衣服然后笑了,把她整个人又拉到他怀里,「很好看。」
「嗤,你又还没试穿。」
「我相信你的眼光。」他带着笑意说,「怎么突然帮我买衣服?」
「就......我上次说你可以待在这里嘛,如果过夜的话需要衣服换,所以就去挑了......」
「......」
「怎么了?」
「你好像很迫不及待我留下来?」他有点调侃地问。
「才不是!我是怕你真的跑去什么夜店看漂亮的女生。」
他忍俊不禁,「有你就够了,看别人干嘛?」
「你只会说好听话。」她说。
存律笑着举起手,「我发誓,我的世界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徐易渺,一种是其他人。」
她憋不住笑。
存律俯身靠近她,双唇正要相碰,易渺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存律瞄了一眼,扫兴。
她的身体仍挨着存律,停顿了一下才接起,「喂?」
「喂,徐易渺?」
「你是?」
「我是林致,林文的儿子,那天.......那天在高峰会上对你失礼的人,你还记得我吗?」
她抬头看了存律一眼,「记得,什么事?」
「那天的事真的很抱歉,今天早上的事也很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爸为什么会拿钱解决这件事,事前我并不知情,现在我代替他向你道歉,也为我那天失去理智的行为再跟你说声不好意思,之前我心情不好,因为你长得太像我一个朋友,加上那天喝多了,才会一时情绪失控。」他语气非常诚恳。
易渺的气早消了,所以就很欣然的接受,「没关係,都过了。」
「怎么可以,徐小姐什么时候方便,我请你吃顿饭当成赔罪。」
存律低头看着她,虽然什么都听不见,只是好奇地观察她讲电话的时候丰富的表情,却也看得那么出神投入。
「真的不用了,不用再请我吃饭,我真的不介意了。」
「你不来,不给我面子,就当交个朋友吧?」
易渺压下话筒,问存律:「那天扯坏我衣服的人约我吃饭说要赔罪,去不去?」
他眼神冷静语调也很平淡,「这需要问吗?」
和存律看着她手机,本人白目就算了,连打电话来的时机都这么白目。
「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真的不需要,再见。」她说完就把电话掛了。
她看看身边的人,「没想到他其实也还是有良心的,还想请我吃饭。」
有良心的标准真低。他瞄她一眼,眼神充满你怎么这么笨的意味,「你想去?」
「没有啊,只是本来以为他不是什么好人,但想一想也许他那天真的是因为心情太不好了才会把情绪投射在我身上。」
「那我在路上看到长得像邱泽的人就衝上去扁他一顿?」
「你跟邱泽有仇?」
存律放弃沟通,把话题转回去,「结婚你有什么想法吗?」
「啊,结婚......」易渺静了静,「我想先让你正式见见我的爸妈。」
前几次见面,最后都弄得气氛很凝重,她不想要以后如果真的结婚,还要面对这样两难的情况,两边都是她爱的人,她不想要让大家心里一直不好受。
「如果你还没决定的话没关係,我知道你也许还没有办法原谅我爸爸,但我愿意嫁给你不是只是我的事,我有必要先告知他们一声。」
他眼神依旧平淡无波,寧静却温柔,「好,我去见见他们。」
她牵着他的手,「如果你不想看到我爸爸,见到他你会难受的话,不要勉强自己。」
他凝视着她,声音很醇厚,「易渺,他是伤害过我,但是他是你爸爸,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所以我不会带什么有色眼镜去看他。和你在一起的所有瞬间,他对我来说,就只是你眼中最敬爱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