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县城大约一天半天的路程,吕家在这村里,可是大户人家,虽然这儿原本是有地名的,但大伙儿都知道这吕家生意作的大,外地人来到这村里都是问着吕家,久而久之,村里的人乾脆就说这里是吕家庄。
这天吕家老管家福伯由县城学堂接回了小少爷,才刚刚安顿好小少爷,福伯就急着要回报吕老爷,说小少爷已经回来了,才步入厅堂,便见一老者立于大厅之中。
老管家福伯见着眼熟就说:
「啊!是韩老爷呀,好久不见啦,看着老爷子身体硬朗依旧,真是好呀。」
韩老爷回说:
「呵呵,是呀,福伯,好久不见,有五、六年了吧。」
福伯走进厅堂,习惯性一眼望在桌上空荡荡,顺口就说:
「哎呀,这些小丫头是怎么伺候人的,真是的,怎么没倒茶出来给韩老爷呀。」
福伯走着走着又说:
「韩老爷,真是不好意思,我先去帮您倒杯茶,您稍后一下。」
韩老爷笑着说:
「呵呵,福伯您还是一样,急性子一个,我比你早到没多久,小丫头们很勤快,都下去做了,也去通报老爷了,您就别急了。」
福伯说:
「喔,那就好,那就好,那我这就去看看老爷出来没,正好我也有事要回稟老爷。」边说边撩着袍子往内堂走去。
没走两步,吕老爷已经走入厅中。
福伯见着吕老爷便说:
「喔,老爷,我已经把小少爷带回来了,现在小少爷正在房里整理行李哪。」
吕老爷说:
「好…好…待会儿叫他到书房来找我,我有话要跟他说。」
福伯应偌后,便离开了大厅。
厅堂内就剩下两位老爷子,厅堂虽不大,却也精緻,三边临着花园,搭着落地窗台,可随意进出花园,微风吹入,阵阵花香扑鼻而来。
韩老爷说:
「看您住这儿环境清幽,舒适宜人,有夫人伴着、子孙陪着,不愁吃穿,衣食无虑,这就是人世间所谓的幸福,您这辈子就打算这么了啦。」
吕老爷笑着说:
「呵呵,对呀!真是糟糕,你来的正好,本来我想处理好了家里的事,就要去找师尊,你来了就得等我一下,咱们一起去。」
福伯端了茶壶杯子才晃了近来,听到了尾巴几个字便说:
「啊~老爷要出门啦,要我去准备一下吗?」
吕老爷说:
「福伯,没这么快,还要等过好些天,哎呀,茶水让小丫头端着就好,好,好,茶摆着就好,去招呼小少爷吧。」
福伯说:
「我是看小丫头七手八脚的,还是我端着来放心,好,这就去了,韩老爷您慢用呀。」
韩老爷说:「嗯,你忙去吧。」
两位老爷间聊了一会儿,韩老爷刚出远门回来,言谈间,似乎流露出一丝不安的气氛。
吕老爷说:「你应该也是收到了令帖才来的吧。」
韩老爷说:「是呀,而且我所知道的修仙人都收到了。」
吕老爷说:「应该是有甚么事要发生了,你自己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吗?」
韩老爷说:「呵呵,我孤身一人,来去自得,没甚么要安排的。」
吕老爷叹口气说:「唉!是喔,这一离开,恐怕这辈子是回不来了,好在我这家业已有子嗣继承,老大、老二还算不错,守着这个家,应该不是问题,现在只要再把小的安排妥当即可。」
韩老爷说:「那夫人香香呢,这个託付可不同于一般,你要如何处理。」
吕老爷说:「这当然是最大的牵掛,但也只能尽力了,有着这个家业,这辈子应该是不愁吃穿,而且,我已请託蓝兄,将他的俗间弟子安排落脚于此,好有个照应。」
韩老爷语气突然转的有点谨慎的说:
「最近的气氛真的不同以往,早先几年,与『圣心策』执事曾论及几个令人担忧的异象,来源皆指向东瀛,受其所託,东渡日本国,在那里游歷了一阵子。」
吕老爷说:「那你有看出了甚么事,是『圣心策』所谓的异象。」
韩老爷说:「没有,唉,我又不是专门研究这个的,哪能看出甚么,几个特殊的地点,依照『圣心策』所示去查看,也并没有像他们所说的状况发生。」
吕老爷说:「如此看来,『东照圣殿』的实力,已在『圣心策』之上。」
韩老爷说:「我也有相同的感受,这次去东瀛,依例必须去『东照圣殿』拜会,可以感受整个圣殿的氛围气势,已大大不同于以往,彼盛我消,这个态势已经非常明显。」
吕老爷不禁叹了一口气说:「『东照圣殿』,潜沉千百年,逐鹿中原之心志,似乎从未稍减,等的,就只是时机了,而这彼盛我消,亦属意料中之事,『东照圣殿』与『圣心策』主事者御灵之能天差地别,要不是『圣心策』依靠着『圣城』的地势之力,早就一败涂地了。」
韩老爷接着说:
「时机?呵呵,有一件事说出来,您所谓的时机,恐怕已经到来,三天前,我在栖乌寨见到了『东照圣殿』的圣女。」
吕老爷说:「东北关外的栖乌寨?」
韩老爷说:「正是。」
吕老爷听到韩老爷这么说,似乎已明瞭了事情已经相当严重,不禁喃喃说道:
「栖乌寨附近的『圣灵树』乃是交流东北方的地灵要点,一旦被封闭,『圣心策』将再也无法获得东北地方的地灵先机,这么作,无异遮蔽了『圣心策』的耳目,『东照圣殿』的等待,看来已经化为正式的行动了。」
韩老爷摇着头说:
「恐怕还不止于此,这地灵先机能否探知尚属小事,真正令人担忧的,恐怕是灵脉的流向也会因此而有所改变,大清的国运恐怕不会那么顺遂了。」
吕老爷不禁感叹着说:
「东照圣主,已不再是当年我们所认识的那个清纯小姑娘,长久以来,她一直背负着维护日本国皇室的使命,而她也真的做到了,使得日本天皇一族延续至今,从无间断,听说现在日本天皇已经完全重新掌握权势,如此看来,下一步,势必出兵大清。」
韩老爷说:
「是呀,自从大宋朝覆灭以后,日本国皇族便不再奉中原王朝为正统,反而认为自己的天皇才是一脉相承的中原正统,更以『轩辕令馆』令其设置『东照圣殿』为凭証,确立日本国皇室才是血脉最纯正的中原皇室,入主中原,当为必然,时至今日,依然如此认为,真是不懂,『轩辕令馆』当初怎么会安了『东照圣殿』这步棋。」
吕老爷听了,赶紧接着说:「轩辕之令,不可妄加评断。」
韩老爷叹了口气说:「唉!也许,这正是要我们离开的原因。」
厅堂沉静了下来,两位老爷各自凝望,不再搭腔。
不一会儿,福伯进来,正要开口稟告吕老爷事情,可是吕老爷抢先一步开口说:
「福伯,劳烦你领韩老爷到客房歇着,再看看韩老爷有甚么交代,你帮忙好好招呼着。」
福伯回说:「晓得了,韩老爷,请这边走。」
福伯走了两步,才想起来说:
「对了,老爷,小少爷已在书房等您了。」
吕老爷说:「好,知道了。」
吕老爷边走边沉思,其实要跟进贤说的话,一直在心里琢磨着,本来想想应该还有两、三年后才会需要告诉他,怎知现在得提前说起,毕竟小子现在才十来岁,他能理解我即将要告诉他的事情吗?虽然这小子平时就是古灵精怪,颇有自己小时后的模样,可是现在要说的话,毕竟与一般凡人认知颇大,想到这里,不禁感叹一声,唉!真是俗事缠身,修行七零八落也就算了,连这种小事都烦心许久,顾虑这么多,果然凡间事,烦心事。
推门进房,小子生的机灵,父亲未进门前听到脚步声即已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恭敬立于桌前,等待父亲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