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灵仪式』是成为通玉必须要经过的一个仪式,通常只能是通玉或是曾经当过通玉的人,才能参与,任何人都必须通过这样的仪式,才会正式被认可成为一位通玉,进贤即将成为统领整个司灵堂的人,当然更是必须通过这样的仪式,不过,因为之前已经由柳江新以执春秋之名,藉由御灵灵石『灵金草玉』考验过进贤,这是一个更高阶的御灵灵法测试,所以进贤的资格已是无庸置疑,但是仪式还是得办,传统还是得遵守。
在辛可亭的引导之下,圣主及进贤一行人到达了位于三楼的灵脉清台,一路上虽然看得出进贤还是有点紧张,但这圣主还真的像是进贤的娘一样,一直嘘寒问暖,叮嘱这儿,留意那儿,关怀之情溢于言表,跟刚刚一进来的模样,真是天壤之别,看得辛可亭是莫名其妙的一蹋糊涂。
平时空旷的灵脉清台,这时却看见了所有的通玉个个穿着庄严的纯白法袍,围绕平台四周,其中一位通玉手捧着一个盘子,上面排列摆着大小不一,各型各状的玉佩或玉石。
辛可亭在清台边停下脚步,回头对着进贤说及圣主说:「咱们在此稍后一会儿,待执春秋大人到来,便开始『始灵仪式』。」这时圣主身旁的一位圣女说:「首席通玉大人,想必这些身穿庄严白色法袍的法师,便是贵堂的通玉吧。」
「法…法师?」第一次有人这么称呼通玉,辛可亭心里觉得好笑,没想到在东照圣殿的眼里,咱们倒成了施法术的道士,其实这种称呼只不过是两地对御灵者不同的称呼,倒没有甚么不敬的意思,可是辛可亭听起来就是觉得怪怪的,但是仍旧保持仪容恭敬的回说:「正是,这些都是司灵堂的通玉们。」
所以当辛可亭介绍通玉话语刚断,通玉们都很有默契拱手一拜的说:「参见东照圣主。」
东照圣主轻轻点了点头,便对着身旁的两位圣女说:「此处便是灵脉清台。」
圣女听闻,便微笑点头,并且一同趋前走去,忽然似有一阵清风吹拂全身,身上服饰衣装随风飞舞飘扬起来,两人轻闭双眼,口中唸唸有词,忽然见圣女胸前似有灵光透出,随着口语力度增强,胸前灵光更加闪耀,令大家吃惊的是,怎么跟前的灵脉清台居然像是感应着她们的呼唤,骤然发出灵光,这可把大家吓了一跳,灵脉清台整个台面居然会发出灵光,但令人不可思议的还在后头,当圣女们睁开双眼,口施咒语,灵脉清台居然浮现了一幅立体的地理图像,山陵川河,尽显眼前,通玉们围绕灵脉清台,看的更是清楚,原本只是吃惊居然有这么细致的幻影呈现眼前,但不过半响,纷纷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原来通玉们託理派经纬之学的福,都曾仔细阅览大清国全览的地图,深记脑中,现在稍加比对,居然完全相符,难道整个中原大地,大清国境的山川竟然分毫不差的在这灵脉清台之上。
这时圣主也没间着,举起手来屈指盘算,便如仙女散花之姿挥舞衣袖,在这立体的地理图像上,立即星罗遍佈闪耀不一的光点及有如银光粉彩形成的丝带,流窜于山川之间,而且这些银光丝带粗细不一,浓稀不定,但又不是固定不变,忽粗忽细,忽浓忽稀,交替变换,看得通玉们是眼花撩乱,不过半响,圣主便对着圣女们说:「你们可都看清楚了?」
「是!属下们都看清楚了。」
「好!可都得记牢了。」圣主说完,便衣袖一挥,整个灵脉清台上的景象立即一扫而空,又恢復了原本的石板台面。
这彷彿是一场令人惊艷的展示,来去匆匆,通玉们都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便已结束,辛可亭惊讶之馀,心底可是有更深一层的领悟,这是执春秋当初曾以图纸草绘大清龙脉分佈,讲解过大清国运的衰败,所以他大略知晓这光点及银光丝带所代表的意思,只是还有另一件事情也叫辛可亭吃惊,是这些圣主身旁的圣女,辛可亭知道她们是有点本事,但是没想到女子居然也可以有御灵的本领,心里不禁暗暗叫着:「这些圣女难不成也是通玉?东照圣殿的女通玉?但御灵之术似乎更胜于咱们。」
其实不用怀疑,刚刚的作为已经印证了这一点,但是似乎这些圣女御灵的手法与通玉不尽相同,但哪里不同,又说不上来,不过,辛可亭暂时没有心思去想这一些,眼前这场灵脉清台一闪而逝的景象还是得问问,辛可亭便恭敬的拱手向圣主题问的说:「刚刚这灵脉清台所显现的景物,实在令人吃惊,能否请圣主教导一、二。」圣主听辛可亭所问的问题,轻笑了一声便说:「这灵脉清台可是你们的地方,怎么反而问起我问题来了。」
「这……圣主可是修仙人,咱们……」
「好啦,跟你说说也无妨,这灵脉清台的事,你们执春秋应当也清楚,不过,在这么多圣城里,这里的灵脉清台可是硕果仅存,一方面也是这里的圣灵树已主宰灵脉流向五百年,位置奇佳,设置于此的灵脉清台可显示最宽阔的灵脉流向,所以我就借用一下,好让我这些圣女增广一下见闻,相信你们不会这么小气吧!」
「啊?这……这……」辛可亭可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这圣主真把这儿当成了自己的家,做啥事完全不用打声招呼,一句话急的说不清楚,又被圣主插话给挡了回去。
「就这样呀,至于显现的景象,你们十几双眼睛比我们三双眼睛,便宜可都给你们佔光了。」辛可亭听到这回答,嘴吧张得大大的,心里想着说:「啊~这是甚么东西都不甚了解,怎么就佔了便宜。」辛可亭一脸着急想问完刚刚在灵脉清台所发生的这个问题,但似乎圣主已经有点心急,也不等辛可亭再说话,便问着说:「好了,你们要开始甚么『始灵仪式』了吗?」
「还没有,咱们还必须等候执春秋大人。」辛可亭回说。
「还要等吗?那么,首席通玉大人,不介意我们四处看看这里的风景吧。」
辛可亭有点无奈,看来圣主不想再提刚刚发生在灵脉清台的事,只好无奈的说:「那就请随意观赏,但在仪式还没开始之前,请暂时别走上灵脉清台。」
圣主微笑点个头,便蹲下去看着进贤,这时,圣主才发现进贤揪着眉心,似乎心里憋着甚么事情,一付闷闷不乐的样子,便对着进贤说:「怎么了进贤,有甚么事情不开心吗?」
「我……」
「难道是刚刚灵脉清台的图像你看出了甚么不对的地方吗?」
「那个图像我根本看不懂。」
「那你到底是为什么事情在烦心呢?」
因为之前玄炎烈曾经提及东照圣主的事,所以进贤心里一直有个疙瘩在,但是短暂的相处,他却对何姨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何姨真的很关心他,就像是自己的长辈亲人一样,但毕竟这个问题还是一直存在心里,如鯁在喉咙里的异物,不吐不快,所以进贤便鼓起勇气直接问圣主说:「何姨,您是修仙人吗?」
圣主有点停顿了,眉头皱了一下,心里知道进贤可能要问甚么问题,但随后便微笑的说:「是呀,我入道修仙,已经很久了喔。」
进贤说:「是喔,那我可不可以拜託您一件事。」
圣主说:「你想拜託我甚么事呀?」
进贤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再次鼓起了勇气说:「何姨,你可不可以不要封印圣灵树?」圣主听了后,有点惊讶的看着进贤,原本还以为进贤要问自己跟这孩子父亲的关係,没想到这孩子脑袋里装的不是自己,而是关心着甚么人,不过,问到的这件事还是挺棘手的,修仙人一向对任何事情不会巧言欺瞒,除非不说,要说便是说的坦坦荡荡,圣主便站起了身子笑着说:「你怎么知道我要来封印圣灵树,是谁告诉你的呀?」
进贤有点支支呜呜的说:「嗯…嗯,是…是玄炎烈叔叔。」
圣主有点不可置信的说:「你见过玄炎烈了?」
进贤说:「嗯,而且他还说了好多以前的故事给我听。」
圣主这时不但没有事情败露恼羞成怒的情绪,反而微笑的摸摸进贤的头说:「好孩子,没想到你已经见过玄炎烈,而且还知道了许多的故事。」进贤说:「是呀,我知道有上古真仙为了帮助人族而创立了仙域,还帮助人族能够延续生存下来,也知道为什么玄炎烈他会在这里待了几千年的事。」
圣主说:「是喔,嗯,所以呀,玄炎烈他真的很辛苦,其实,他所担心的事,老早就已经不存在了。」进贤说:「不存在了?」
圣主说:「对呀,看来,你的仙缘不凡,既然你都已经与太尊认识相处,那我还是先向他老人家请安才是。」进贤说:「太尊?您是说玄炎烈叔叔吗?」
「嗯!你口中的玄炎烈叔叔,在修仙界里可是辈份最高,地位最为尊崇的修仙人呀。」
「真的呀!您要向他请安?难道您要鑽进圣灵树里面?」
圣主说:「圣灵树里面?呵呵,那倒不用。」说完后,便起身准备走到面向圣灵树的一边,看着在旁的辛可亭,一脸铁青的模样,不由得笑了出来。
原来辛可亭在旁听到进贤与圣主的对话,完全无法想像进贤在这些天竟然还有其它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而且是如此的不可思议,在这仙域灵宫里,似乎有一位辈份比东照圣主还高的修仙人一直住在这里,这么久以来,居然没有任何人知道,难道就是在圣灵树玉阵所见到的那个叫做玄炎烈的人?不过,那个不是只是幻影而已吗?怎么这会儿又成了好像真有这个人?难道一直在背后教导进贤的人,不是那位『护身仙女』,竟然是这个真实存在的幻影仙人?许多自问自答的疑问通通一股脑的浮现出辛可亭的脑海里,但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进贤居然已经知道东照圣主要下来封印圣灵树这件事,这事可是只有少数几个参与此事的人才知道的机密大事,进贤竟然轻轻松松的随口吐出,好像是一件不值得大惊小怪的小事一样。
圣主也不理睬辛可亭,逕自走到靠进圣灵树的一边,自此处往下看,圣灵树与玉阵一目了然,接着便非常庄重的行礼说:「轩辕一派后进何琼儿,参见太尊。」
一阵清风突然呼啸而过,随后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就在东照圣主不远处,闪现出了一道柔和的光亮,接着便幻化成一面非常薄的半透明椭圆形物体,就好像一面没有框边的镜子直立在石板之上,接着,自镜面里走出了一个人,身穿如同进贤第一次在灵脉清台上看见的玄炎烈影像的雪白庄严服饰,只不过这个人的面容要苍老了一点,也没有那么庄严的威仪,反而只是位亲切的老人,不过笑声一样中气十足,他的出现,把所有通玉都吓了一跳,不知如何应对,只见圣主领着两位圣女走了过来,行礼参拜说:「太尊精神依旧爽朗,后进何琼儿向您请安。」
这时就看见辛可亭也跟在后面跑了过来,有点慌张瞄着四周的通玉,似乎在暗示甚么,接着跟着参拜说:「圣心策司灵堂首席通玉辛可亭,参见长者。」
其他的通玉一见辛可亭拜见的说词,都赶紧跟着一起参拜说:「参见长者。」
这个人当然就是玄炎烈本人,只见他一一作揖回礼后便说:「琼儿不必客气,圣心策的各位也无须多礼,都请起身吧。」
进贤一看见是玄炎烈来了,便跑上前去说:「玄炎烈叔叔您来了,怎么从这个镜子里走出来,您不是住在圣灵树里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