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疫苗的副作用几乎好发在女性身上,尤其是心血管疾病,而那几年里大部分的男性,在没有意外或生病的情况下,存活到九十几的也很多……」努伊陈述着这阵子在左幸医师那里疯狂恶补相关知识的结果。
「疫苗吗……」奈特巴着嘴,思考弄到疫苗配方的可能性。
疫苗是从病毒抽取培养而成,意即只要有殭尸有技术和製作配方,新雪梨的医研所应该有能力可以製造……问题就是成本了,还有,怎么回去也是个问题……
努伊并没有发现奈特已经陷入沉思,突然转移话题:
「对了,你刚刚在看纪念日活动的海报是吧?」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得有点皱的纸条,「医研所也有在发文宣,这是左医师帮我翻译的。」他将纸条塞给奈特。
果然,上头写了满满的潦草英文。
「这里的人,很重视那位施女士啊……」努伊摸摸下巴,「在那样的乱世里不仅存活下来,还领导眾人开拓领土,真是巾幗不让鬚眉啊!」煞有其事的炫耀了一下新学会的成语。
午后时分,天空突然乌云密布。
短短几分鐘内,原本热闹的街头瞬间变得冷清清,剩下的人都加快了脚步。
「喂!要下西北雨了!你们还发什么呆!?」一位经过他们的路人,扬声提醒他们,「别淋雨感冒了!快回家!」
奈特捏紧了手中的纸条,不知为何,胸口的地方感觉有些沉。
※※※※
两人回到家,却不见静露。
「出门了吗?」努伊赶紧检查柜子、桌面等地方,但并没有看到静露留下任何纸条,「还是有什么急事……」
奈特感觉越来越喘不过气,他捣住胸口,试图放慢呼吸。
努伊查觉到他的异状。
「怎么了?!你还好吗?」他紧张了起来,「胸闷?头晕?会想吐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摇摇头,然后试图釐清从早上到现在,一直盘旋在脑海的诡异感。
疫苗……庆典……西瓜……不,不是这些,是更久远的……
驀地,诊所走廊上,小女孩的憨傻笑容浮现他脑海。
『学姊……』
小女孩的影像和静露小时候的面容重叠,融成有些朦胧的影子,但那稚嫩的声音非常清晰──静露刚被土瓮收留时,常常夜里作梦,还会说梦话──
『学姊……』
不、不可能。
奈特瞪大眼,张开掌心,看向手中的纸条,那凌乱潦草的英文字跡上,斗大的英文拼音。
wu-liou,shi.
『谁?学姊是什么?』回忆中,十岁出头的自己,耐着性子问身旁说着梦话的小女孩。
而小女孩只是默默垂泪,在梦里呜呜哭泣。
『舞柳学姊……』
小时的往事像剎车失控的卡车衝撞上来,他被自己的猜测震惊得不敢置信,但──中文姓名的重复率有多高?跟英文一样吗?不,不可能!但如果是真的,那静露她──
下一瞬,他夺门而出,留下不知所措,来不及抓住他的努伊。
他猛捶邻居的门,直到那个戴眼镜的青年把门打开,一副看神经病似的看他。
「怎么──」
「墓园!你们这里有墓园吗?!」他焦急问道。
小毕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我问你施舞柳葬在哪里!?他们把施舞柳葬在哪里!?」他急得几乎低咆出声。
「总帅的墓吗?」小毕挑眉,「过世的人一律火化,但纪念碑在伐木林旁的纪念公园,上次我们才去搜索过的,你应该有印象──喂!」还没讲完,刚刚狂捶他家门板的好邻居,已经不见人影。
「该死……该死……该死!!」奈特衝出社区,穿过整齐的街道,找到之前走过的路径后,毫不犹豫地笔直往东狂奔。
大雨已经哗啦啦的降了下来,路上已经完全没人,视线降到最低。
只剩他,一个人全力在大雨中奔跑着,依循心里那个越来越深的篤定和焦急──
伐木场旁,木造的围篱在雨中越来越近,那个之前他们都没注意到的硕大人像纪念碑,就矗立在这公园的中央。
而他看到了,一抹鲜艳橘红色,低伏在灰绿色的公园里,蜷曲在人像的脚边。
「──!」他喊她的名,但滂沱大雨遮蔽了她的听力,她没听见他的呼唤,逕自缩在那儿。
他慢下脚步靠近她,这才听到某个大雨以外的声音。
抽噎、嘶哑、像受伤的小兽哀号着……
他走近,在她身后屈膝,然后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抱紧。
她一时有些惊慌,但睁着哭肿的泪眼发现是他,马上将脸埋进他胸怀。
嚎啕。
心碎、绝望、懊悔……所有复杂的情绪,都从怀中那具颤抖的娇小身躯传达了过来。
她嚎啕大哭着。
「死了──」
边哭边嘶吼着。
「早就死了──」
哭哑的嗓子听起来几乎泣血。
「末日──在我死后就发生了──」
豆大的雨点持续打在他身上──真的很痛。
他紧紧抱着她,用自己的身躯,替她挡着那些雨。
待续gtgt
+++学姊+++
以苍组的ost22.
that’spartofbeingawarrior.
纪念
施舞柳
她的思念穿越了一整个世纪
思念你
lilyquali
201701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