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伺(h)(1 / 2)

从昆华殿出来已是寅时,冷栩在皇帝面前做足了戏,佯装成半点也不愿离开皇帝的模样,哄得皇帝十分怜惜。

直到皇帝面露倦色,她才识趣地退下,默默在殿外守了半宿。

此番她将慌乱中将贺兰曳召回皇城之事与皇帝草草带过,皇帝也并未在意。

反倒终于舍得给了她一支秘密训练的暗卫,与锦衣卫的身份可谓不相上下。即便这几日满身疲倦,这意外之的收获也足以抵消。

本有宫人提灯领路,冷栩摆手令人退下,要自行回宫。

夜里的皇宫死一般的寂静,甚至可以称得上寂寥。冷栩吹了会儿夜风,劫后余生的喜悦之情竟又被风吹散许多。

脚步越来越慢,越来越沉,她提灯慢慢往明光殿走,心底积压的疲惫又乘势涌出,将她吞没。

周遭是重迭的树影,远处是巍峨的宫殿,她站在幽幽小径,看着摇晃不已的烛火,脸上终于没有任何表情。

好累。

装哭扮笑,担惊受怕。

她收回了眼,不再看夜幕重重里庞大骇人的一切,目光却忽然被不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所吸引。

更深露重,那人好似在树下已等候许久,衣袍微微吹起。

冷栩提着宫灯,他便因那光亮回头,露出一张俊朗面容。

“少师?”冷栩探究地望他,轻轻出声。

许却云便快步向她走来,关切问道:“殿下是否受伤?臣拖着他们一行人,却始终算漏了宋横雨。”

他轻轻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又忍不住斥了她一句:“今日之事,实在太过莽撞,如此儿戏,殿下怎会如此冒进?”

冷栩看他紧张关切的眼,任他上上下下打量,冷不丁问一句:“又过宫禁之时,少师就为了这事等在此处?”

许却云一噎,被火舌烧到似的迅速松了手,遮掩道:“只是怕有意外……顺便来、来讨臣的簪子。”

“那簪子本宫未曾带在身侧,少师何必如此心急?”冷栩看他目光躲闪,又不冷不热地问道。

她的嗓音因疲倦低缓而显得不带一丝感情,许却云便很有几分受伤。

然而冷栩却看着眼前的人有些入神,浅浅光亮晕在许却云俊秀的面容上,慌乱之时便显得有几分脆弱之感,叫人心折。

夜风吹得极轻,她慢慢走近了,高大的柳树枝叶繁茂低垂,树影几乎将两人笼罩,明明暗暗一片。

宫灯被随意扔在原地,冷栩忽然环住他的腰,将面孔埋在他胸膛,听不出语气:“少师果然未曾骗本宫。”

许却云一时无措,才若有若无地拢住她的双肩。

冷栩静静抱了他许久,久到觉得自己周身的疲倦都全然倾泻在这人的怀中。

她才开始慢慢攀附住他的肩,抬手盯着他的面孔瞧,直盯着许却云目光躲闪,面孔泛起薄红,她才莞尔一笑。

“你待本宫好,多谢。”话音落下,她的唇便贴在许却云紧张的唇上,落下一个缠绵悱恻的吻。

“簪子未曾带,先赠个薄礼。”她轻轻吻过后,便微微退开看他有些怔愣的脸。

许却云僵硬得似木头,冷栩心道奇怪,之前这人动不动搂抱着她,也未见如此拘谨,现下亲他一下便呆住。

可是这样呆呆的样子又委实可爱,看起来便好欺负的样子,冷栩心微动,手一收紧,又贴上去吻住他。

这次她伸出舌尖,细细描摹他的唇,而后顺势钻了进去勾着他的舌尖挑逗含吮。

被她紧抱着的人身体温度好似骤然上升,耳根也霎时红透了。

冷栩闭着眼专心吻他,吻得二人呼吸凌乱,隐约起了些反应,她才退开,气喘吁吁地问他一句:“少师未曾娶妻罢。”

许却云愣愣点头。

她笑骂:“呆子。”

冷栩从他的怀抱中离开,提着宫灯继续往前走,脚步好像轻快了许多,徒留许却云愣愣地站在夜风中,摸了摸自己热烫的唇。

今日她未曾醉啊……

明光殿内还烛火通明,沉翩立在殿门,见她回来,便小跑着迎上来:“殿下去何处了,怎做如此打扮?奴婢好生担忧……”

“沉翩,备水罢,本宫累了。”冷栩摆摆手,不欲多说。

“水早就备下了,殿下请。”沉翩见她满脸倦色,亦知趣地不再问了。

整个身体浸泡在水中的时候,冷栩轻轻喟叹,长发在水中游丝般地散开,冷栩的手在浴池中轻拂,感受水波缓缓从指间流动。

那个人是真的对她好,还是另有所图,都无所谓。

只有对她有利就好了。

她需要一个不会欺骗她的人。

冷栩轻轻闭眼。

而后几日,宫内朝上暗流涌动,皇帝寻着由头处置了好几个官员,冷栩不曾过问。

她眼下有了暗卫,倒是恣意了许多,日日向皇帝请安,陪伴左右。课业恢复后,闲暇时她又成日逗着许却云。

这人倒是有意思,早已过弱冠之年,那夜也那般亲密过了,如今稍稍对他亲密些,他反倒局促尴尬起来,对她避之不及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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