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芮迟疑了片刻,摇头道:“还没有。”
陈思尔掖着不耐,呼了呼面前的热气:“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如果江衍他自己不同意,您觉得我有办法拗得过他吗?”
茶水泡好了,侍应生沏满一人一盏天蓝釉的瓷碗,得到华芮的首肯,立即拂帘起身出了去。
华芮纤长的指甲轻轻敲着碗盖:“我并不担心告诉你,我还算了解小衍这个儿子,如果我直接要求他离开你,他不会同意的。”
江衍长久以来对接班人生活表现得接纳且出色,这也意味着他比其他的孩子更懂得克制自己、扼杀天性。
如果他在明知不合适不应该的情况下,仍然控制不住自己屡屡出格,那么陈思尔在他心里的分量,恐怕比她能想象到的江衍在意的任何事物都深。
这不是拔除一根扎在表皮的刺那么简单,而是动一场开膛破肚的手术,执刀人自然无法是江衍自己。
华芮不一定真的了解江衍,却无比清楚江衍父亲走过的老路。
陈思尔捧起茶碗,轻轻吹去浮沫:“所以您找上了我,希望我识趣?”
“对。”
“可我已经遵照您的意思试过了,江衍反对得很坚决。我和您说这个并不是想说自己奇货可居,恰恰相反,阿姨,我也很想要离开江衍。”
闻言,华芮没有表露出欣慰的神情,而是沉默地把茶碗送到唇边喝了一口,动作是和江衍如出一辙的优雅。
她轻声问,“为什么呢?”
面对江衍的母亲,从前给江衍的那些自我诋毁的说辞都不合适,陈思尔忽然想起上次分手时,江衍眼睑红红的模样,忍不住低头笑了下。
“大概……我也觉得很累吧,我和他开始的时候想的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不太愿意想那么久远以后的事情。”
华芮沉吟了会,从卡包里拿出一张卡。
“你快大四了,有没有考虑过出国读书?听说你成绩不错,我愿意资助你。恰好我也认识一些靠谱的老师,你可以和他们一起选一个和江衍不同的目的地。”
伤害最小的选项,自然是让女方主动离开,越远越好。
---vb:炖肉的闻人醉
简直是起源于犯贱的惨案。当时分手完不去好这个面子不就没事了?嘴长在别人身上,被说几句能怎么样?
陈思尔揉掉一页废纸扔进纸篓,望着面前小山堆高的资料书脑仁痛。
困得泪花朦胧,她打了个呵欠,从铝板上敲下来一粒止痛药和着凉水咽掉。
药是网上问诊开的,网购时代处方药不难弄到,对不对症不清楚,至少真的能治她压力大就头疼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