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睡死算了(2 / 2)

她像是被人发现她和齐声的关系,往旁边走了两步,恨不得和齐声拉开八百里。

齐声发现了她的小动作,什么也没说。

当初她请他上药时都不放心地再三嘱咐,让他不要被别人看见,当初齐声答应了她,如今他自然也小心翼翼,不敢在人前暴露丝毫痕迹。

他向男人点了下头,语气自然地打了个招呼:“早、早。”

这男人叫葛天,是个跛脚汉,住得不远。

如今正当吃笋的节气,竹笋一茬一茬韭菜似的往外冒,最近他大早上常常扛着锄头去后山挖竹笋。

葛天笑眯眯地从姚春娘家门前经过,却像是没看见她似的,只和齐声寒暄:“哟呵,这么早就在洗衣服啊,哎呀,家里还得是有个女人,谁家老爷们自己大早上洗衣服的。”

姚春娘腹诽:明明自己还是个找不到媳妇的单身汉,烂话倒是一套接一套。

她知道自己一个寡妇不受村里一些人待见,识趣地没理会他,冷哼了一声端着衣盆走了。

也不知道这声是哼给葛天听的,还是哼给齐声听的。

昨夜刚下了雨,今日河水又盛又清,洗衣服的人多得要排队。好在姚春娘去得早,挑了块干净宽大的石板,占了个好位置。

不过奇怪的是,她衣服都要洗完了,也没见到逢春的影子。

河边响起一片高高低低的零碎捣衣声,姚春娘身边的胖妇人放下棒槌歇了口气,见姚春娘老探着头朝着路望,问她:“姚寡妇,你瞧什么呢?”

姚春娘不喜欢别人这么叫她,她随口应道:“看人呢。”

妇人摇了摇头:“等逢春呢吧,别看了,她怕是来不了了。”

姚春娘满脸诧异地转头看向她,见胖妇人不似在说谎,奇怪道:“你怎么知道我等逢春?你又怎么晓得她不来了?”

旁边另一个头上戴花的妇人听见姚春娘的话,笑着道:“你和逢春关系好这谁不清楚,周寡妇那天还看见你和她去河下游折柳去了,你不等她,还能等谁,等男人啊。”

周围洗衣服的人听见这话,皆大声笑起来,一人打趣道:“哎哟,小寡妇谁不想男人,是我我也想。”

“别光想啊,等你家那酒鬼登天了,你再找个年轻力壮的多好。”

姚春娘没在意她们的玩笑话,问那戴花的妇人:“周寡妇跟你们说看见我和逢春去折柳了?”

“是啊。”妇人“啐”了一声:“这周梅梅是一点不害臊,说她在梨树林子里和野男人混时瞧见的你们两,好得跟亲姐妹似的。”

姚春娘没想到周梅梅那日竟然看见了她们,她又问刚才和她搭话的胖妇人:“姐,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知道逢春不来了呢?”

胖妇人道:“这我还能不知道,我家就住她家边上,就隔着一道泥墙。”

她有声有色道:“前几天晚上,逢春家不知道啥情况,她那娘和后爹吵得可厉害了,砸凳子摔碗,闹得鸡飞狗跳。大半夜的,逢春被抽了一顿,赶出来关在门外足足两个多时辰,等屋里吵完了才放她进去。”

她叹了口气:“小姑娘瘦不伶仃,瞧着也怪可怜。从那天后她家一直没放她出门,昨天我看见李媒婆上了她家,估计她娘想着早点把她嫁出去,估计你以后都难见到她喽。”

胖妇人这话其实藏了半句,那天她听了半天墙角,听见逢春她娘骂逢春不学好,一天到晚和小寡妇混,这小寡妇想来指的就是姚春娘。

不过这种不讨好的难听话,她自然不会当着姚春娘的面说。

姑娘十四五岁嫁人再正常不过,可逢春性子纯真,给人的感觉总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姚春娘听完心头很不是滋味,她问胖妇人:“姐,你能告诉我逢春家住哪儿吗?我想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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