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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G向(血腥)描写有(1 / 2)

第三章

深夜,一只蜘蛛在走廊飞快地爬行,它笔直穿过走廊,发绿光的眼睛在黑暗中留下残影,没有一点声音,潜入一个又一个房间。

流恩的房间。流恩在浴室,用木刷不断刷洗自己的身体,背后被刮出一道道擦伤。他眉头紧缩,紧咬的齿间发出咯咯的声响。随后,他发泄地将木刷扔向浴室的墙。双手撑在浴室墙镜子两边,对着镜子,他左右观察自己俊俏但神色阴森的脸。嘴唇被搓洗得起皮。已经冰凉的水从铁锈色的头发滑落,流恩的嘴角抽搐几下,再次露出白天那讨人喜欢的大哥哥的笑脸。笑容转瞬即逝,流恩捡起木刷,狠狠刷起自己的手心。

澄辉的房间。澄辉跨坐在枕头上,来回挥拳击打枕头,嘴里不停辱骂:“去死,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直到打累了,他扑倒在床上上,大口喘气,呼吸中带着呜咽。他渐渐颤抖,啜泣道:“好可怕,我好怕,我不想死,谁都好,救救我……”

凌冴的房间。凌冴以遗体送葬的姿势乖乖地躺在床上睡觉,安静到几乎听不到呼吸。突然,他睁开了眼睛,木偶般平躺着转头,赤红的眼睛锁定了蜘蛛。蜘蛛很快溜走了。

星泱的房间。星泱的房内只有被褥和枕头,他从枕头的棉花里找偷藏的玻璃碎片,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夹出,如果被褥上出现血迹,会被发现的。星泱撅着屁股跪趴在地上,把脸埋进枕头,只露出白色的后脑勺。他用玻璃碎片插进瘦弱手臂柔嫩的皮肤,连带新皮旧疤一起刮开。甜蜜痛苦引出的哼叫被闷在枕头里。疼痛刺骨,血液流淌,星泱感到无限舒畅。“好痛,好痛哦,太好了,我今天还活着!”星泱抬起头,微微翻起白眼,眼下泛着红潮,轻喘的嘴边湿漉漉的。“流口水了,会被大家笑的。”星泱羞红了脸,拼命擦枕头上的口水痕迹。

鸣海的房间。没有人。

惠漓的房间。惠漓躺在床上,拉开了厚重的窗幔。月光倾泻在他瘦削的脸上,阴影下他的面孔无比憔悴。他白骨似的手抚摸着隆起的肚子,嘴里喃喃自语:“为种族繁衍后代,是无上殊荣,他们勇猛无畏,在生产后,纳西瑟斯便会将他们带到地母神身旁。”他一直一直都在重复这一句。鸣海蜷缩在惠漓身边,浑身缠绕着惠漓的发丝,睡得香甜。

沧弥的房间。没有人。但蜘蛛在走廊看见了沧弥。他在江燐的房门口徘徊,犹豫要不要敲门,终于还是放下了手,默默回了房间。

江燐的房间。没有人。

世涟的房间。没有人。

世涟走出房间,心中默念:让我出去,让我出去。

窗外的景色不断变化,从森林到一望无际的海面。唯一不变的,是夜空中高挂的满月。满月像巨大的眼睛监视窗内的世涟。

不知是否是错觉,世涟越走越觉得月亮在向自己逼近,而她体内的血液如潮汐般被其吸引。在石堡中绕了一圈又一圈,满月已经降临到世涟触手可及的距离。浑浊的白黄色圆盘占据了整个窗户,不论世涟怎么走,它都紧随其后。

巨大的眼瞳向内窥视,世涟神使鬼差地向其伸手,手碰到窗户,窗户凝固在原处一动不动。

——好想溺于海中。

耳边似乎传来海浪的声音,血液被月亮吸引,触手蠢蠢欲动,就要离开身体。

“你在做什么?”

世涟突然惊醒,月亮回到了原处,高高悬在遥远的夜空。

江燐拿着一大瓶酒,醉醺醺地靠在墙上。

世涟脑内闪过许多种回答:睡不着散步、迷路、晚上没吃饱……最后选择老实回答:“我在找出去的路。”

“真巧,我们同路。”江燐甩了甩凌乱的头发,拉起世涟就走。

世涟快步跟在她身后:“嗯?”

“除非纳西瑟斯想带我们出去,不然谁都出不去。不过,说不定我们两个手牵手就能走出去了。”江燐给人的感觉和白天完全不同,“我以前都是一个人走的。”她微笑着看向世涟,就像冬天的炉火。

世涟心虚:“我白天顶嘴了。对不起。”

“不必,你干得漂亮。看到澄辉的表情了吗?那臭小子乐死我了。你不用怕他,他脑子不好使。”江燐乐呵呵地大口灌酒,“他是最容易陷落的。可惜你还打不过他。”

世涟扁着嘴,不说话。

江燐回头:“我让你改名字,你生我气了?”

世涟摇摇头。

“流恩是不是帮你了好几次,你怎么想的?”江燐接着问。

世涟思考:“他看起来是年少的人中最靠谱的,也对我很好,但是……”

“但是?”

“家主说纳西瑟斯想带我们出去,我们才能出去。但是,流恩说,是你让他一起来接我的。因为你很期待我来。”世涟谨慎地说道。

“我怎么可能期待有女孩子来?我可没有自私到希望让哪个女孩来替我过这该死的日子。我也没有能力指示纳西瑟斯做事。告诉你吧,纳西瑟斯前来授课的时候,说发现了你的存在,但是你的养母对你特别执着,去了好几次都不开门,要再等几天。然后流恩说他也要一起去,纳西瑟斯大概也是懒得对付你养母,最后流恩跟着去了两天把你带过来了。”

江燐边说边观察世涟的反应,放心地笑了。

“还以为你是个被保护得很好的孩子。”江燐说道。

“我的确是,但是,我身边最危险的,正是保护我的人。”世涟抓紧江燐的手,“他去了两天,但是说服妈妈只花了不到一小时。他……”

“看来我们失败了。”江燐打开门,是世涟的房间。

江燐揽过世涟的肩膀,紧紧靠了靠:“我很高兴能独占世涟,但是,晚上还是要好好睡觉。你得好好长大,知道吗?”

之后的日子,纳西瑟斯隔几天就来给世涟讲同样的内容。

世涟剩下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惠漓的房间里度过。

鸣海肯定在这里,而江燐嘱咐过要世涟让鸣海变得独立。而且澄辉和星泱两个最怪的疯子绝对不会到这里来。

惠漓每天不怎么下床,唯一的事就是做衣服和护理头发。所有人的衣服都是惠漓一个人做的。在世涟原来住的地方,做衣服一般都是瘦弱的女螂人的工作。但在这里,没有人觉得惠漓会刺绣是奇怪的事情。

巨大的床上,厚重的床幔被束起,烂玫瑰色的发丝在床铺上披散开来直到床边,在这之中是风中之烛般的美人。仿佛被头发束缚在这床上,惠漓起身都很麻烦。更让他无法动弹的,是他日渐隆起的肚子。

世涟的日常,就是和鸣海一人躺在惠漓的一边,帮他做衣服。

“世涟喜欢什么花样?之前的蝴蝶好不好?然后加上蕾丝。”惠漓的声音也是细细的,世涟有时会误以为自己正和一个姐姐讲话。

世涟斟酌许久:“蝴蝶好看,但我想要家主那样好帅的衣服。伸触手的时候还得担心裙子掀起来的话,打架不方便。”

“啊啊,还以为来个女孩子就可以做可爱的衣服了!家主真的是!不过我也不是不懂你。”惠漓双手轻轻拍打床铺,“很让人憧憬吧,那个火焰一样的身姿。好像变成她那样就能无所不能。”惠漓有些激动,脸难得有了血色:“之前她打退别家的半神的时候……”

“惠漓,这是今天第四遍了。”鸣海抱怨。

“那么就讲讲她曾经用粗壮的触手把我的头发……”惠漓兴致勃勃地换了个话题。

世涟双手捂住耳朵:“惠漓,打住。”

“沧弥又会来唠叨哦。”鸣海也双手捂耳。

“我是说她会用触手给我编麻花辫,很灵巧吧?想什么呢!”惠漓用手轻拍两人的脑袋。

鸣海对着世涟挤眉弄眼,吐了吐舌头。

只要和惠漓在一起,鸣海就是个讨人喜欢的可爱少年。他爱撒娇,世涟经常怀疑鸣海是否真的比自己要大一些。他的行为实在太幼稚了。他总会躺在惠漓的膝上,也不介意世涟用绳子把他的粉发编成翘起两个小马尾,反而摇着双马尾,逗惠漓开心。

但是,一旦世涟试图带鸣海离开,他就态度大变。

“鸣海,惠漓该休息了。我们去看书好吗?”世涟搭话。鸣海完全无视了她。

惠漓梳理着头发:“不可以不理人。”

鸣海还是不说话,鼓起脸发脾气,双手紧抓床单,脚趾也扒紧了。

啊,这是被扔出去太多次都知道做预备动作了。

“那鸣海想做什么我都陪你,我们先出去好吗?”世涟退让一步,

“鸣海鼓着脸摇头:“呜嗯嗯嗯~”

失败多次后,世涟询问惠漓为什么鸣海这么依赖他,因为她知道问了鸣海也不会有回答。

“最好在鸣海不知道的地方问。”惠漓把鸣海的头发绕在手指上玩,鸣海闭眼趴在惠漓的膝上,“他睡眠很浅,心机却很深,有时是在装睡。”

世涟走出房间,打算去找江燐他们问。

突然眼前一黑,有人用布袋套住她的头往后拉,让她仰面摔倒在地。

腹部受到重击,世涟疼到蜷缩。她扭动腰部逃避,腹部上的脚越发用力地踩下。

“你以为这样就能躲过我?”世涟听见澄辉轻蔑的笑声,“你的兔尾巴呢?”他转动脚后跟施加力道。

触手被紧压在地板,艰难地伸出后,也因视野被遮盖击中不了目标。世涟被踩肚子,反胃地干呕,但没有喊一句疼。她抓住澄辉的脚腕,以她的力气,根本拽不开他。

澄辉得意洋洋地看世涟挣扎,忽然脚腕传来刺痛。趁他抬起脚,世涟一个翻身躲得远远的。

世涟扯下布袋,用袖子擦脸,袖口沾着血迹。

“你丫做了什么?你,你变异了?”澄辉滑稽地踮脚,查看自己的脚腕,血汩汩地流出来。

世涟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澄辉张了半天嘴也没说出什么,转身撒腿就跑,和前来的流恩撞了个满怀。

“你又欺负世涟了?对不起啊世涟,哥哥来晚了。下次被欺负就大声喊哥哥,知道吗?”流恩一脸歉意。

澄辉大声反驳:“你干嘛那么护着她!她都变异了啊!你看我的脚被她割的!她手一抓就变这样了!”

流恩低头看看澄辉的脚,又看到世涟捡起布袋,把手腕背到身后。

流恩微笑着向世涟伸手,手心向上:“世涟,手伸出来。”

世涟依旧把手背在身后,捏住手腕。

“家主说过,打架不能拿武器。”流恩强行拉过世涟的手,布袋掉在地上。他翻开她的袖子,里面缝了刀片。

澄辉破口大骂:“你……!你出阴招!你个……”

“笨蛋先闭嘴。”流恩用触手捆住澄辉,并捂住他不停叭叭的嘴。澄辉伸出触手抵抗,流恩越发用力地挤压他的脖子,澄辉的触手抽搐了几下就缩了回去。

流恩凑近世涟:“那么这个小聪明该怎么办呢?你不想被家主知道吧?”

世涟心虚地低头。

“世涟现在总是躲着我,是我的错觉吗?”流恩在世涟耳边轻语,世涟的耳朵痒痒的。

后颈处被戴着皮质手套的手摩擦后揉捏,世涟知道这是流恩想让别人听话时的常用手段。

“家主要我想办法让鸣海不再依赖惠漓,所以一直待在惠漓那里。”世涟回答。

流恩蹭蹭她的脑袋:“烦恼的话就找哥哥啊,哥哥帮你想办法。”

“你有办法?”世涟将流恩的脸推远了些,怀疑地看着他。

流恩眯眼笑:“答应我以后也会这样来问我,这个就是我们的小秘密了。”流恩牵起世涟的手,晃了晃。“走吧?”

流恩牵着世涟回惠漓的房间,触手在身后猫尾巴似的优雅地扭动,拾起地上的布袋。澄辉摔在地上,咳嗽不止。

“袖子。”惠漓看见世涟第一眼就发觉了,眉头微蹙,面露忧伤。

世涟的良心剧痛,就连刚刚被澄辉踩都没有那么痛。

“我去洗了就来!!”世涟奔出房间。

血迹未干,用温水很快就洗掉了。

等她回到惠漓的房间,就听见惠漓虚弱的喊声:“这会不会做太过了?”

“家主对你们做得更过火吧?”流恩挑衅道。

流恩将布袋强行套在鸣海的头上,鸣海的双手迷茫地向前伸起。

“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惠漓。”布袋里传来鸣海闷闷的声音,他的指尖颤抖,满是不安。

流恩抱着鸣海,对惠漓说:“如果你现在还这么宠他,等你s……我是说,生产那天,这孩子会比现在糟糕一万倍。你可真是恶劣的人。”

惠漓放弃地躺回床上:“如果那天之后,你们还是一如往常,那对我也太残忍了。”

“希望地母神的身旁有你的一席之地,惠漓,我真心的。”流恩抱着鸣海慢慢后退,“鸣海,不怕,惠漓就在你的面前呢。对吧,惠漓?”

“嗯,我在。”惠漓躺在床上闭着眼答道。

鸣海的手慢慢放下。流恩向世涟使了个眼色,抱着鸣海慢慢走出了房间。

鸣海不断确认地问道:“惠漓?惠漓?”他开始挣脱流恩的怀抱,触手伸了出来,和世涟的差不多细,软趴趴地打来打去。粘液挥到流恩身上,流恩嫌恶地皱眉。

世涟试图去制止,如果惹恼流恩就不好了:“流恩,换我来……”

“世涟制不住他的。”流恩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不知道哪句话刺到了鸣海,他突然尖声哭叫起来,乱挥乱蹬。流恩用触手缠绕鸣海全身,他哭得更加撕心裂肺,布袋内空气稀薄,他边哭边剧烈咳嗽。哭声中没有悲伤,没有愤怒,只是不知缘由地放肆发泄。

就像澄辉的暴力行为,就像星泱的自伤。

都是为了同一个不知缘由,不可名状的情感。

世涟拽拉流恩的触手,让他放下鸣海。“流恩,算了!拜托你放开!”不论世涟喊了多少次,流恩都没有听从。“这是为了他好。”流恩重复道。

鸣海的哭声渐渐微弱,世涟看到布袋的起伏变缓。

“你看,安静下来了吧?”流恩炫耀地颠了颠瘫软的鸣海。

“咚!!!!!”

世涟的触手直接瞄准了流恩的喉结刺去,然后缠绕他的脖子把他两脚悬空提起按在墙上。有一瞬间,流恩的脑内一片空白,无法说话,他粗壮的触手像被踩的蛇一样抽搐,松开了鸣海。

世涟连忙接住鸣海,扯下他头上的布袋。鸣海满脸通红,涕泗横流,双眼失去焦点,微微喘息着。世涟抱紧鸣海时,他的眼睛才动了动。

“不要丢下我,不要只留我一人,不要丢下我,到我死为止都要在我身边……”鸣海抓着世怜的肩膀,哀求着。

世涟的肩膀很疼,她才意识到鸣海的力气其实很大。虽然他不是撒娇就是哭闹,但他也是比自己年长的男半神。

“嗯,我答应你。放心吧,我可是女半神,不会比你先死的。”世涟撑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鸣海瞪圆了眼睛上下看世涟,然后扑进世涟的怀里啜泣。世涟感到肩头被泪打湿,手足无措地摸摸他的头又拍拍他的背。

“世涟,你不觉得这样对哥哥太过分了吗?”流恩用触手支撑脚底,让自己不至于被吊死。他依然微笑着。正因为此,才更毛骨悚然。

世涟抱着鸣海,不敢抬头。

“世涟,放哥哥下来。”流恩用轻柔诱人的声音说道。现在的他完全有能力挣脱,但他没有那么做。

这时,惠漓的房间传来重物掉落的声音。

世涟连忙打开房门,只见惠漓跪倒在地,长发从床边滑落,脸色惨白无比。世涟连忙冲进去扶起惠漓。

趁世涟的触手缩了回去,流恩借助触手缓缓落地,在世涟看不到的时刻,他暴怒到青筋暴起。

“把你的表情藏好一点,别吓唬他们。”江燐突然在他身后说道。

像是被那火红的头发烫到一般,流恩迅速闪到一边。

江燐单手叉腰不屑地笑着,身后站着一脸阴沉的沧弥。

“什么啊,这么怕我。不要让我看到可爱的反应嘛。你也不小了。”江燐用触手抵在流恩的臀部涂满粘稠的液体,“强了你哦。哈哈,骗你的。”

流恩恼羞成怒,离开时湿漉漉的臀部还被江燐的触手拍了一下,发出令他作呕的水声。

江燐走进房间,世涟和鸣海看到她就吓得瑟瑟发抖。惠漓双手环抱两人,长发像帘幕遮盖两人。

“是你来晚了,不怪他们。”惠漓直视着江燐说道。

“嗯。”江燐低了低头,“世涟,鸣海,从房间里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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