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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者请自重、陆(2 / 2)

然而晋珣才走近要脱鞋,卫璣就醒过来让了位置给他上床,他说:「你不必顾虑,只管休息。」

「我没顾虑你啊。」卫璣心口不一的回话说:「我一向浅眠。」其实他不习惯和人同床,不管是谁在附近他都会保留一点意识,惟独楚云琛能让他真正没有顾虑。

次日,晋珣收到一封飞鸟传书,他毫不避讳的对卫璣提及书信内容,说是几名皇子联合谋反,二皇子率军平定内乱,皇帝气急攻心,死前将帝位传给了二皇子。

晋珣说:「这下我便可功成身退了。」

卫璣诧异道:「你捨得?」

「当然捨不得,但我如今只想着你的事。你我偕行江湖,好过在皇宫里当笼中鸟,比起我二哥还逍遥不是?」

卫璣苦笑,嘟噥着:「看来你已经擅自把我算进去了。每件事都有我的份,唉。」

晋珣留在边关,待与常陵国订下盟约互不侵犯之后才返京,准备参加二皇子的登基大典,途中晋珣仍要替新帝翦除残馀乱党和异己,江湖势力则由薛氏兄弟负责拉拢,卫璣还曾见到杨大观、林海凰出入晋珣的地方,便猜想晋珣似乎暗地已将云海山庄的势力架空。

「莫非是为了逍遥江湖的准备?」卫璣懒得分析内幕,他认为这就是晋珣的个性,做什么都要先排好计画,谋定而后动,跟他这种且战且走的人就是不同。

他们不回埴郡,直抵梁国京城,晋珣办公时卫璣就到外头见识,拿自己的薪酬到衣肆订製一堆衣服,人家见他背着浩月剑就格外客气,再见他衣着不凡,把他当作贵人们雇来的剑客,不必他开口就自动给许多折扣。

第一次在京里上街,卫璣逛得正开心,后头却跟着一海票男男女女,他知道就是自己这张脸惹祸,回头寻思买顶帽子遮掩,甫出店门口就迎来十多个兇神恶煞对其出言不逊。

望着眼前几个流氓拉开嗓门叫嚣,卫璣不耐烦嘀咕:「每句话都能喊得这么大声,是我都需要喉糖了。」

「你说什么!」

「我说我耳朵痒。」

他们是单纯看卫璣不爽,言语羞辱对卫璣而言却不痛不痒,又看到卫璣根本不正眼看他们,都气得衝上来要打人,卫璣抱了一堆战利品没有手能出剑,于是转身背对流氓们放了一个屁,这个屁把眾人轰得鸟兽散,差点没熏死人。

那是一个饱含内力的屁。

对门店铺的招幌跟摊子都被吹掀了,离得近的人被屁炸得人仰马翻,卫璣回头看整条街被他的屁搞得一团乱,不禁咯咯怪笑起来。

楚云琛教的武功一直没机会发挥,卫璣从不打算拿这套功夫杀生,教训地痞倒是很管用,这个以屁还击的灵感是出自他童年看过的一个故事,有个男人屁力无穷,放个屁能把村子都吹垮了。

卫璣的程度是一条街,还没故事那般夸张呢。他自个儿憋气,施了轻功上人家屋顶抄近路跑回王府,要是绕地面小路他肯定迷路,可是在上头只要认得王府的样子就好。

之后好一阵子梁国京师盛传一件奇闻,一个来歷不名的绝美男人在川曇街放了一个大臭屁,据说那个男人是妖怪变化而非鬼魂,因此能在白昼出没。

梁国京里正值樱花盛开时,在浪漫气氛之下鬼怪传闻并不鲜少,男人放屁袭京一事传至晋珣耳里也只当是卫璣调皮,由着他玩闹。

四月初,晋珣拨空自宫中返回王府,卫璣大白天喝了酒在睡觉,但他一走近卫璣就立刻抱剑醒来,一见是他才露出笑顏说:「是殿下啊。」

「现在是大师兄。」

「大师兄早。」

「刚过晌午。你吃饱了?」

「喝饱了。」

「这些天把集市都逛过,买到想买的东西没有?」

「啊,买是买不少,但有的还没拿定主意。」卫璣揉眼打呵欠,拉整衣襟袖子站好,朝晋珣走来,他说:「师兄我去洗把脸。」

「换件衣服,随我出去吧。」

卫璣面色一凛,问他说:「有任务要交给我?」

「不是。我想陪你去买东西。」

「……啊?喔……咦?」卫璣脱口道:「我可不是你包养的情人啊。」

「我从没这么想。」晋珣换个讲法转移他注意,说:「就剩你这件事没办,等你办完我们就能啟程回埴郡了。」

卫璣眼睛一亮边跑边说:「那好,我去换衣服。大师兄等我!」

晋珣左思右想,卫璣孤家寡人,对云海山庄一些人虽有感情,却无太深的牵绊,能令卫璣心心念念的人,怕是只有那个叫楚云的孩子了。这让他不禁开始好奇楚云的来歷,为何卫璣会这么关心楚云,时常为了那孩子走神。

「楚云。」晋珣冷下脸,眼眸闪过寒芒。他想要的东西,从没有争取不到的,想讨的人同样不例外。

卫璣说他想找漂亮的系绳,他不是很懂这些东西,只说想拿它们来系玉石,晋珣就带他到一间藏于巷弄里的宅子,屋里摆设雅致,环境清幽,还来了别的客人上楼挑古玩精品,卫璣对这世界再陌生也猜到这不是寻常百姓能来消费的地方,相当于精品旗舰店的贵宾室吧?

晋珣向店东吩咐了几句,少顷就有四名少年呈上各式各样的缎带、织绳,先挑底材再选绳结花样。店东笑容可掬请教卫璣想搭配的是怎样的宝石,卫璣心想怀里的红玉意义非凡,便不想取出来,所以用手圈了一个大小再描述色泽。

卫璣挑了两款织绳做的结,穿了淡色莹石点缀,晋珣问他为何不多挑几个,他摇头说:「这儿的东西一定贵,挑两个我还怕不够付帐呢。」

店东接着就抢话说:「公子别担心,这点小东西王爷根本不放心上。」

晋珣也讲:「是啊,我带你来这儿买东西,岂有让你付帐的道理。」

「不行。」卫璣坚持道:「这个绝对不能由别人来买单。是我想给自己买的,还有一个是给别人的。」

「哦。」晋珣不动声色试探道:「是给你家小弟的?」

卫璣眼尾斜瞅他,迅速收回目光把钱袋取出来问店东多少钱,店东一口气把他袋里的钱全收了,还不足十几两,他抽动嘴角转向晋珣商借,晋珣似笑非笑的替他付清,他拱手拜谢,强调一定会还清,还跟店家要了纸笔写借据。

晋珣逗他说:「借据就不必了。即便你不还,我也无所谓。何必这么费事儿。」

「你是不是觉得我行为很穷酸?」

「我没这么说。」

「可是你笑得好讨厌。」卫璣抿嘴,固执的把借据写好,签完名才叫道:「唉呀,我名字写成楚中天了。」

「不都一样么。」晋珣表面笑着,心里却燃起一点妒火。原来都是为了楚云么?他知道跟一个孩子计较委实可笑,但卫璣给他的感觉却不是如此,卫璣对楚云的关怀就是让他不是滋味。

***

话说埴郡这头,楚云琛从六个屁孩手中救下无辜少女,帮她抢回她要帮阿爷买来补身的鸡蛋,又在自家巷口打跑两个当街掳人、拐卖人口的恶徒,然后在三姓桥救起落水的幼童,从埴郡南门的孩子王儼然一变成为神童。

出风头并非楚云琛所愿,是因为抢鸡蛋的屁孩们跟那少女挡了他打酒回家的路,还有拐人的恶徒对他打了歪主意,以及落水幼童实际上摸了他的买酒钱,诸如这类的缘由,迫使他出手救人。

「去你娘的。」即便楚云琛这样骂,大家还是认为这孩子够谦虚,在闹小彆扭,加上他的模样太可爱,完全变成了埴郡南门一带的活宝。

于是楚云琛出门的时候,会有小女孩送他花,连看起来比他高个子的少女也会朝他拋手巾,婆婆妈妈拼命说要把家里还在吸奶的女娃儿许给他,就连挑夜晚到外头吃酒看戏,台上的戏子也会对他使眼色再过场。

楚云琛为自己的人气感到困扰,每回採买都会一次购足四天左右的食材,有时配着醃渍的果菜就能解决一餐,这天他又背着竹篓上菜市,已经识得他的摊贩热情对他叫卖,顺道问候他家兄长,再问问他兄长娶妻没有。

他一概笑着敷衍过去,隔壁摊忽然有个妇人挑菜挑到一半将头一甩,低头吐了一地,周围的人立刻散开来,人群里跑出一个非常高大的女人察看妇人的情况,不过似乎看不出个所以然来,高大女人竟当场把吐晕的妇人抱起来大声问:「这儿最近的医馆在哪里啊?」

眾人指向同一个方向,楚云琛心想这回可没他的事,买完东西就回家去了。隔了两天他又出门,发现街上的人似乎比平常少一半以上,原本摆脱了内乱外患,好不容易稍微富足的地方,一下子显得冷清许多。

不仅集市都没有,街道两旁的店铺也一律关门不作生意,楚云琛听到叫喊声,转过街角察看,发现是之前那个高大的女人在药铺外头喊,她插腰喊道:「你们药铺就该卖药,什么叫没药了!开门啊,给我讲清楚,要不我就把你们这间店给拆啦!」

「拆店啊。都没王法了是不。」楚云琛兴味低语,没想到被那女人听了去,女人看过来,然后大步走向他说:「王法能救人才有用。小子快回家去,免得染病上身。」

「染病?」楚云琛蹙眉,觉得事态不对劲了。

「快滚回家喝奶吧。老娘可没心情再多顾你一个病人了。马的去你娘的一来这儿就没好事,梁国与我着实是犯冲,哼。」

「听你口音不像本国人。」

她眼尾覷向楚云琛,笑脸仍带着煞气应道:「说了你小子可别尿裤子。我是常陵国来的,人称阎王怕的邹支天就是我。」

楚云琛脸上没什么表情反应,邹支天略微尷尬道:「我在梁国不有名么?」

「这我不清楚,以前我在深山野地里过日子,最近才入城的。你说染病是指瘟疫?」

「废话。」

「你既与梁国有仇,为何要救他们?」

「我邹支天恩怨分明,梁国百姓没害过我,我自当见义勇为。再说,我已经拋弃常陵国将军的身份,再也不过问政事了。孤家寡人的,爱往哪儿就往哪儿,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噯,小子,你这口气倒不像是个孩子,要是不怕死就来替我顾病人吧。」

「他们一个个都倒下来,你是顾不完的。要我说,还是先找出他们染病的原因,同时再对症下药。」

邹支天点头拍拍他的肩说:「好,我们分头行事。」

「大婶,我没说我要帮……」楚云琛有点无奈,邹支天根本不听他讲话,人已经跑开了。

春季尾声,埴郡爆发一场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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