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醒来,我们如常洗漱,一同吃饭,他送我上班。只是在分别的时候,陈占和突然拉住我,张口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
我说,“我们晚上吃火锅”。他说,“好”。
今天讨论策划案的时候,接到妈妈的电话。问我在另一座城市过得怎么样。
我说一切都挺好的,拼命压抑眼泪说,过年就回家。
妈妈嘱咐我,要照顾好自己。最后说,早点处理完在那边的事情,守约回家。
讨论策划案期间,我脑袋里琢磨着丹芊的事儿,想着该怎么开口跟她聊聊。
上午,结束关于“杜聘宇”的策划方案的讨论会,接下来进行筹备拍摄工作。和同事吃过中饭后上楼,正好去录音间拿采访的话筒,看到苏曼坐在里面做午间直播。
“听说她快要从幕后转台前了。”摄影师小郑说道。
“果然是因为他老公的关系啊。”副导演方化开口。
“领导虽然秃头,可还是有能力拉她一把的,所以说男人啊,还是得看本事,不是副臭皮囊。”记者刘芸说。
“那也得女人漂亮才行,像你只能再跑个10年的新闻才有机会出头。”方化对着刘芸说。
“我倒觉得咱们钟唯长得比她好看。”小郑笑着看向我。
“钟唯那是清秀,哪上得了台面。你看苏曼这身材、这脸蛋,以后肯定是台里的花旦,红也是分分钟的事儿,再说,红姐已经是明日黄花了,苏曼替了她,人气一上来,说不定就是台柱了。到时候这广电就是他们夫妻的天下了。”方化摸着下巴仔细分析。
“什么花旦台柱,女人不安分守己,不贤惠持家,天天想着往上窜,还踩着男人往上爬,再漂亮也就是狐狸精的路,对吧,钟唯?”刘芸看向全场唯一女性的我。
我尴尬地敷衍。
苏曼停下,貌似在放音乐。她也注意到我们,饶有兴致地把玩着打火机盯着我。
我对他们说,“我去拿设备”,小郑说要帮忙,我拒绝道:“你们先上楼吧。”
我一进门,苏曼就不规矩地从圆椅侧面坐下,窝在椅胳肢里,翘着二郎腿,点起一支烟,不紧不慢地吐出一圈白烟,媚笑说:“你最近过得好吗?”
我抱着话筒,看着她说:“录音棚里禁止吸烟。”
她不理会,继续自说自话:“肯定过得比我好。至少你得到了你想要的。”
我倒是笑了,“你这话说的,你没得到你想要的?替了红姐,做固定主持人,台里一姐以后就是你啊。这不是你最期望的吗?”
“钟唯,我很欣赏你,因为你跟我一样活得很坦率,追求自己想要的。不遮掩、又执着。不过你运气一直比我好。”
“我们怎么会是同类呢。你不知道你很让人讨厌吗。又或者你知道,而装不知道。你上位的计谋、你的手段,我是望洋兴叹、不敢苟同。”
苏曼漫不经心地吐出烟,在烟雾里眯了眯双眼,“我知道我的风评不好。如果有选择,我也想落得个好女人的声誉。算了,反正这些我也不在意。他过得好吗?我说的是陈占和。”
我一挑眉,“你指哪方面好不好?”
苏曼直起身子来,掐灭烟,坐回原位,“哪方面,他哪方面我不知道。”苏曼边翻稿子边说,“拉手、拥抱、还是床上功夫。你现在窃喜他给你的,都是2年前我早早享用过的,也是我丢掉不要的。再比方说,无论他多困,只要我说饿了,他就会起床给我下面。就算台风下大雨,桥塌方了,他也绕远路赶来接我。我怕胖,不爱吃,他就变着花样多做菜少做肉哄我,每天晚上给我按摩,每个节日送礼,一遇上我的小长假,就请假凑着假期,欧洲、亚洲、美洲的带我满世界转悠。所以,你说哪方面,我都可以掰着指头再数数,替你分析分析,他是好着呢,还是更好着呢。”
我站着,看着苏曼的背影,都可以想象到这女人怎样的一副洋洋得意,相比之下,我的灰头土脸无所遁形。我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就这样你还不知足?就为了去到更高的位置,就离开了他?”
“这就是你的理解?”苏曼不答反问我。
“不然呢。”她好笑地摇摇头,我别过脸去。
插曲已到时,音乐声渐弱。到了播音时间,苏曼坐在话筒前,嗓音婉转,如鸟啼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