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神秘,干嘛不弄个面具来玩化装舞会?」傅品珍嗤笑道。
「你好厉害。」姜成瑄在门口停下脚步,转身轻吻着傅品珍,「这还真的是一场化装舞会。而且,还是场马拉松式的舞会。」
她推开大门,一阵喧闹的音乐声迎面而来,正面所见是一座五光十色的舞池,布帘上赫然掛着「happybirthdayforever」的字样。
「是谁的生日宴会?」傅品珍转身对姜成瑄说,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从一旁走出的一个穿着正式的服务生,手里拿着托盘,上面躺着一张仅能挡住脸的上半部的白色面具,两旁还镶饰着银色的羽毛,就像天使的羽翼一般。
「女王陛下,请戴上这专属于您的面具,这是您的生日宴会。」服务生也戴着黑色的半脸面具,恭敬地微弯着腰行礼。
「我的生日?还没到啊。」傅品珍质疑着。
服务生但笑不语地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从她踏进会场的一瞬间,音乐突然转变成了圆舞曲。一名身材高挑的人,穿着和姜成瑄相同款式,只是顏色不同的衣服,对她伸出了手。她微笑着将手放上去,随着音乐翩翩起舞着。
原本看到那穿着还有些迷惑,但在一靠近之后,傅品珍马上辨认出了面前的人。
「路克,还以为运动员跳舞应该很生硬,没想到你能跳得这么好。」虽然,身材相似,但傅品珍还是凭着手感认出了这个和姜成瑄的相异之处。
「为了这一天,我们可是接受了不少魔鬼训练。」路克微扬着嘴角,以她独特的,带着点对这世界的不屑的笑容说,「身为您的第一个舞伴,有义务要提醒您。这是一场三天两夜的马拉松式舞会,您老人家保重。」
听到老字,傅品珍狠狠地踩了路克一脚。就在路克吃痛地弯下腰时,另一个人过来接手,将傅品珍转着圈,带向另一边去。
「伊格尔,看你平时毛毛躁躁的,跳起舞竟然还挺人模人样的。」傅品珍看着眼前的人微红的耳根说。
「姐姐,能不能别笑我?等下我一害羞,踩了你的脚,我明天就得去领残障手册了。」伊格尔窘迫地说。
「残障手册是项社会福利,如果你能符合资格,就该把握啊。」傅品珍不理她的求饶,依然调侃着。
「比起受人帮助,我更想自力更生啊。」伊格尔无奈地说。
「你们老闆呢?躲哪去了?」傅品珍左右张望着,「该不会从蛋糕里跳出来吧?」
「这么老套的把戏,她应该是不玩的。不过,该出现的时候,她就会出现了。」伊格尔语带神秘地说。
「如果看到她,记得转告她。要是还想陪我过明年的生日,最好识相点早点出来。」傅品珍离开伊格尔的怀抱,转进另一个人的怀中。
「能先给您个忠告吗?不要转太多圈,免得我迷路。」这话不言而喻地表明了来人的身份。
单薄的身体,因为不常运动而显得瘦若无骨,抱起来一点手感都称不上。傅品珍不满地说,「就这样一个空旷的场地,你能迷路到哪里去?」
「这可很难说。反正,我的迷路事件一向很离奇,从来就没有人搞清楚是怎么回事过。」厄本以她一向温文儒雅的语气说着。
「这倒是。幸好juliet人多,要搬救兵不算太难。」傅品珍难得地完全认同某个人的说辞。
一曲终了,厄本优雅地做了个结束的姿势,「虽然,和您跳舞是件很愉快的事。为了您的安全着想,我不得不儘快将你交给下一棒。」
「你也来了?」傅品珍讶异地将手放上来人的手上。「你会跳男生的舞步吗?别叫我配合你喔。」
「放心。没人敢命令女王做任何事的。」慵懒的声音透着点倔强,「我记得你说过,juliet是一个团体,不是小矮人与公主的组合。所以,其他人能做的事,我完全能胜任。」
「是吗?那我该恭喜你进步了吗?」傅品珍冷冷地说着。
「恭喜就不用了。我只想得到你的认同。」托比语气坚定地说。
「你想要我的什么认同?认同你情敌的资格?还是认同你成为艺人的资格?」傅品珍挑衅地说。
「我只想你能亲口认同我做为一个艺人的资格。至于情敌的资格,这大概不需要经过你认定。」托比毫不畏惧地说。
站在一旁的尤恩嗅到这里火药味浓厚,急忙走过来要接过傅品珍,却见托比站在原地不肯动,而傅品珍也没有松开手的意思。
「小不点,你来干什么?」傅品珍的视线停留在托比的脸上,头也不转地说。
「我……换我上场了。」尤恩囁嚅地说。
「乖。等一下喔。姐姐有些话要跟这个人说。」傅品珍转头对尤恩翩然一笑,又回过头去看着托比,「能够认同你艺人资格的,是你的歌迷们,并不是我。」
「但是,我就是想听你说。」托比依然坚持着。
看着坚定无比的托比,傅品珍不禁摇着头笑了起来,「看在我生日的份上,那我就来个大赦吧。」
她将托比拥在怀中,轻拍着她的头说,「你做的很好。真的。不过,我的生日过了之后,别再对我撒娇,否则,我绝对会把你踹出去。」
托比笑着离开。音乐声仍然继续。尤恩执起傅品珍的手,小心地迈开舞步。
「能不能以后别再叫我小不点啊?」尤恩小心翼翼地开口。
「跟其他人比起来,你是很矮的啊。」傅品珍毫不留情地打击着尤恩小小心灵中最脆弱的一块。
尤恩咬着牙说,「至少比你高。」
「比我高有屁用?我不是艺人。」傅品珍气定神间地说。
尤恩撅着嘴,不服气地碎唸着,「怎么可以这样?摆明了欺负小孩。」
「不要在被无力反击的时候,才说自己是小孩。」傅品珍不依不挠地又击出一记重拳。
「如果不是在无助的可怜时候,谁会承认自己是小孩啊?」尤恩装可怜地想从眼角挤出一滴眼泪。
「如果想装可怜,就去找你们老闆学习学习,她可是这方面不可多得的人才。」傅品珍看着尤恩那侷促的模样,忍俊不住。
这时,一道优雅身影介入了尤恩和傅品珍中间。一股熟悉的香味飘盪在傅品珍的鼻尖,儘管灯光昏暗,但只要一碰到人,马上就能分办出其中的不同。
「贾思柏,你应该是最后一个了吧?我肚子饿了,不想再跳下去了。」傅品珍机械式地随着贾思柏的脚步起舞。
「姐姐,能不能给点热情?刚才跟她们还跳得那么热烈,到了我手上,就像洩了气的皮球一样。」贾思柏一面抱怨着,一面承受着傅品珍加诸在她身上的重量。傅品珍几乎是抱着她,双脚悬空地在跳舞。
「我就说我累了嘛。」傅品珍半强硬半撒娇地说。
「喂喂。你控制好自己的身体啦。不要害我等一下被拖出去剁手。」贾思柏隐约能感觉到背后彷彿长了许多刺一样地扎着。她温柔地弯腰将傅品珍放下,牵着她走向一旁的餐檯。
「那正好,你可以和伊格尔结伴去领残障手册。」傅品珍接过贾思柏体贴地递来的盘子,挑了两三样点心放到盘子上。
「多吃点。这是场漫长的宴会,听说,后头还有很多节目。刚才那只是暖身而已。」贾思柏倚着柱子,看着傅品珍捏着一口大小的小点心,优雅地放进嘴里。
「被我逮到,她就死定了。还没进门就把我扔在那里。」傅品珍没注意听贾思柏说话,自顾自地生着气。
贾思柏看着忿忿不平的傅品珍,也不敢再多说,只好静静地陪在一旁。寿星可不能在自己的生日宴会里落单。这是姜成瑄对她们下达的命令。
这时,一片平坦的舞池一角升起了一座舞台,一段激烈的鼓声独奏响起。台上出现三个男孩,是傅品珍之前经手过的男孩团体sunnyboys。主唱sam正在台上说着对傅品珍歌功颂德,同时也掺杂着自己亲身经歷的受难记的经过。
「公司里还有谁没被叫来的吗?」傅品珍微笑着欣赏着开始表演的sunnyboys,不由自主地又想到之前发生的事,仔细算来也没多久,可是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如果不是sam说起,她都快忘了自己曾经当过他们的经纪人。
「应该都到了吧。如果没到的,以后也不用进公司了。」钱雍曼的声音冷不防地从一旁窜出。
「学姐。你不是出国了?」傅品珍放下盘子,拉着钱雍曼的手。
「副总裁有令,谁敢不从?我怕我不回来,总裁的位子就不保了。」钱雍曼一脸无奈地说,「把艺人拉来表演也就算了,就连行政人员都被叫来做后勤部队。这排场够大了吧?」
「她胡闹就算了,你也由着她闹?」傅品珍挽着钱雍曼的手臂,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她为了你,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说我有必要跟一个为爱疯狂的人较劲吗?」钱雍曼从经过的服务生手上托盘里拿来两杯香檳,一杯递给了傅品珍,看着场中央正随着音乐疯狂跳舞的年轻人说,「场中的这些人,就算戴上面具,你应该还是能认得出来吧?」
「他们的造型几乎都是我做过的,能对他们不熟悉吗?」傅品珍笑着说。可心里却是在感叹着岁月不饶人,这么一大群人的造型,是耗去了她多少的青春才累积下来的。
「我们为了这间公司也努力很久了。」钱雍曼彷彿感应到了傅品珍的感受,自己也感慨了起来。「她寄了封辞职信给我。」
「所以,你是来问我,介不介意守寡吗?」傅品珍扶着额头说。
「嗯。除了这个,我还想问问,如果看不到她的尸体,你也能对她死心吗?」钱雍曼咬牙切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