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黎安醒来已是半夜。
房间里留着一盏灯，她身上套着一条睡裙，她自己的。
动动双手，发现十分自由，反应过来她猛的跳下床，却忘了自己被肏狠的身体无法支撑她的大动作，毫无疑问，她直接摔了下去。
身体与地板大面积接触，“咚”的一声，声音太大，惊到了隔壁书房正在办公的陈和。
陈和走进来，看着倒在地上的沉黎安，皮笑肉不笑，“马戏团缺了你的表演不会倒闭。”
这句话沉黎安无比熟悉，因为她也曾这样对陈和说过。
她极其不喜欢自己用在别人身上的东西被别人反用在自己身上。
沉黎安忍着腿间的不适和腰间的酸意艰难的爬了起来，扶着床上的杆子站了起来，对着站在门口的男人挑眉说道：“我想要我的手机。”
她就不信陈和会没拿她的手机，身上穿的睡裙还是她酒店房间的柜子里放着的，而她的手机，就在床头柜上放着。
陈和不说话，转身离开房门口，沉黎安一瘸一拐的跟了过去。
书房里，男人不知用笔在写着什么，沉黎安站在书桌前，双手撑着桌沿，弯腰，胸前的风景一览无遗，但陈和低着头没看。
“你是想我也死吗？”
陈和扔下钢笔，略微慵懒的靠着椅子后背翘起腿，目光对上沉黎安饱满丰润却充满痕迹的奶子，视线上移，对上她的双眼。
“你舍得去死吗？”
气氛僵持不下，唯有两人的呼吸声填满着书房，沉黎安的气息却比陈和的气息急促一些。
他能这么说也不无道理，沉黎安天不怕地不怕唯独不怕死，但她却不舍得去死。
因为她答应过她的妈妈要活着。
“陈和，我欠你的已经还给你了。”
“沉黎安，别总是自以为是。”
他现在句句话都能呛得住沉黎安，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毕竟他以前是个哑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沉黎安看着他清洗过的脸，血迹已经消失了，但那一痕却还在，她的思绪正在飘走。
脸上被刮花的痕迹与九年前她第一次看见他时脸上的痕迹重合起来。
九年前，沉黎安才读高二，由于精神失常而把同班同学误伤成重伤后，她被迫在医院修养了一个月。
出院后，她的父亲，也就是沉清河，给她办了转学手续，费了一些手段才把她塞进隔壁学校。
本该去新学校上学的第一天，她没去，就在学校周边晃悠，晃进了一个小巷子里，还撞见了一场校园欺凌而不是校园殴斗。
她之所以能一眼看出是校园欺凌是因为那帮人身上穿着校服，还和自己身上的一套一模一样。
至于欺凌，七八个男的围着一个男的打，不算欺凌算什么。
她本打算装作没看见而直接离开的。
可是，她站住了，看着这场校园欺凌持续很长时间，欺凌别人的元凶打得太入迷，压根没注意身后站着一个女生。
沉黎安倒是不怕被这帮人发现，她只觉得好奇的是，明明打了这么长时间，而且这些人下手这么重，拳打脚踢的，她却没听见受害者发出一点声音。
是不痛吗？还是已经死了？
她太好奇了，于是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