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伤势过重,能保住小命已经不错,实在不适宜长途劳顿。
坐船平稳,虽然要绕路,但是不用走山路颠簸。
本着磨刀不误砍柴工的原则,宛若卿最终还是决定多花一点时间走水路。
“公子,我们真的不用跟裴公子告辞吗?”景言有些担忧,“他毕竟是一国之主,你不怕引起他反弹吗?”
“反弹?”宛若卿笑一声,“难道他还想与西凉为敌?”
景言叹口气:“我知道御世国不能和西凉抗衡,但是若加上南越,要给西凉找点麻烦也不是难事。加上,一个对西凉虎视眈眈的东陵,到时候西凉很有可能四面环敌。”
“放心吧,他不会给自己树个强敌的。”宛若卿笑起来,“我太了解他了,他才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他苦心经营的一切。因为他会怕,如果西凉孤注一掷,一定要灭御世国,未必不能成事,毕竟御世国那么小。西凉如果要和人联合,价格可以开得比御世国高得多,只是现在谁都不想两败俱伤。”
景言点头:“还是公子想的全面。”
宛若卿伸个懒腰:“蛊王陛下不知道醒了没。”
疗伤的药有催眠的作用,此刻蛊王睡下还未起来。
“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他说你的身份?”景言有些担忧,“我怕他知道你的身份以后,觉得受了欺骗,不给皇上。”
宛若卿听到这个话题,也忍不住有些担忧:“走一步算一步吧,把他绑架到西凉再说。现在跟他说,他还能回去,出了南越,到了西凉,就是我们的天下。”
“倒也是。”景言忍不住笑起来,“他进退不能,只能治好了皇上的病才能走,没得选择。”
“希望如此。”宛若卿并不乐观,她还想着别的事情。
十七年前,耶律皇后可以拿到这种罕见的雪蚕蛊,恐怕和这个蛊王有些渊源,或者,跟上一届蛊王有渊源。
现在这个南越蛊王大概三十上下的年纪,十年前,恐怕只有十一二岁,不大可能和耶律皇后认识吧?
水路走了十天才出南越国境,到了西凉南边境,便有军队接应。
宛若卿忍不住南越方向多看了两眼,心中有些不可思议。
她与裴澧夜的缘分,难道就到此为止了吗?
老天安排这一次的相见,可能只是为了让她确定她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裴澧夜这样的男人,她驾驭不了。
前世的经验告诉她,或者找一个赫连图那样温润如水般的男子,才能平安一生。
“燕公子,皇上来的密函,说一旦见到燕公子,就一定让下官亲手交给燕公子。”靖南守军统领递上一封信。
宛若卿有些诧异,忽然有些害怕,该不是他的病突变了吧?
展开信,看起来,她心中才安定下来。
信中详细地写了御儿在他离开以后的成长情况,以日记的形式,一页一页记下来。当发送军情的时候,赫连图就将这些日记单独封一封密函,让统领保留,等宛若卿回西凉就交给她。
宛若卿笑起来,阿图果然是最了解她的人。
离开这么久,她最想念的那个人,就是御儿了。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抱抱他,亲亲他。
她的宝贝,她的全部,她生命的延续。
而在这之前,在她还没有办法看到他,抱他亲他之前,若是能这样,知道他每天发生了什么,知道他几时会坐,几时会爬,几时开口叫娘,叫爹,也是一桩美好的事。
“怎么了,皇上都跟你说了什么情话,让你笑成这样?”景言忍不住打趣。
宛若卿笑道:“哪里有什么情话,我的情人就一个,他叫赫连御,坏小子现在会坐会爬了,我走以后没几天,就叫娘了,第一声叫的是娘的,你知不知道?”
“知道了知道了,你抓得我手都疼了!”景言苦笑地看着自己被死死扣住的双臂,这女人的力气真不是一般的大。
“哦,对不起。”宛若卿赶紧松手,又忍不住伤春悲秋地道,“不过那臭小子只要爹不要娘了,这几天,天天跟着他爹睡,粘着他爹连发病的次数都少了,看起来,我回去以后,要重新和他培养感情了。”
“放心吧,血浓于水,你可是他嫡亲的娘呢,他以后一定会明白,他娘是为了他爹,才狠心抛下幼小的他,长途跋涉,求得神医来医治他爹。”景言笑言安慰。
宛若卿笑起来:“蛊王的身体好多了呢,希望他可以适应戈壁的气候,顺利到达白水城。”
“放心吧,都到了这一步了,老天不会玩我们玩得这么过分的。”景言拍拍她的肩,“陆向导留在这里,我们依然跟着老陈走,相信很快就到了。”
宛若卿点点头:“你这么说我倒是安心一些了。”
“我在想,我直接去西陲跟秦王殿下报道吧。”景言忽然加了一句。
宛若卿一愣:“你不想回白水城看看吗?”
景言看看天:“回去……其实我也不知道呢,总觉的现在回去还不是时候。”
“娜娜和锦绣都在白水城,你不回去做什么,什么时候不时候,西陲又没有打仗,不少你一个先锋,回去看看你妹妹,你和锦绣小两口也可以好好聚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