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位本就是赢家该得的。他也常对太子说,胜负乃兵家常事。
这是在提醒他,如若太子并没有成为最好,皇帝绝不会继续让他成为太子。
只是斗争,也要有个度。以平民百姓的性命生活开玩笑,这是皇帝所不能允许的。
他又怎么可能不知晓水坝坍塌那事儿背后会是谁在捣鬼呢?
兴许从那一刻开始,他就对大皇子失望了。
皇帝想着,目光落在面前少年一双清透湛蓝的猫瞳上。
老三的眼睛同安妃一模一样。他突兀地想到。
之所以皇帝愿意如此坦荡地和他分享这些,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知晓,老三根本不能也不愿意成为帝王。
——他在老三的眼中,并未看到哪怕是一分、对这个位置的野心,与欲念。
“…可是父皇,”少年略微犹豫了几秒。
“我不止看到了这些。”
皇帝:“哦?你还看到了什么?”
少年一字一顿,咬字清晰。
“通、敌、叛、国。”
皇帝的表情骤然冷下来了。
太子也面色骤变,低声喝道,“临儿!”
皇帝面色沉沉:“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
原来皇帝和太子还不知晓摄政王已经投靠了敌国的事儿,单纯只是以为摄政王要谋权篡位罢了。
“儿臣知晓。”解庭南眼神微烁,“只是很不凑巧的是,便在昨夜子时,从今夜白他们的人便瞧见皇叔一人悄悄出了府,直奔驿站去。”
“父皇你也知晓的,如今驿站里只有北秦的使臣。”
“那之后,皇叔快马加鞭便回了府,给大皇兄寄出了这封信。”少年说着,将一封被折叠好的纸张递到他们跟前,“这是夜白截下的。”
皇帝顺手接过,一目三行,表情愈发沉重。
“不能轻率,若顾思明当真勾结了北秦的贼人,朕绝不姑息。”
他顿了顿,一锤定音。
“如今…想要得到他们具体计策,还得要让老大去接触才行。”
也算是……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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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庭南回过神来,重新看向了神色惊疑不定的大皇子。
他已经退后了两步,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大皇兄你不用紧张,皇叔确实给你写了封信,只不过被我的人中途截下了。”他将摄政王的信件摊开来推过去,并不担忧对方会对此做些什么。
“怎么样?我的仿制功力还不错罢?大皇兄肯定没有瞧出来。”
大皇子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仔仔细细地瞧了一遍桌上的信件,指尖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