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谎称胸闷来偷看这位传闻中矜贵公子的女孩,也不敢和面前这位江湖名声极好的神医叫板,只得含混地应了声,灰溜溜地去了。
走时还一步三回头,难掩不舍。
“谢临,”送走了面前依依不舍的姑娘,常奕搁下手中的竹笔,哂笑一声,语调半是调侃半是无奈。
“你自己瞧瞧,这都多少个借口求医来看你的姑娘了?你说你怎么这么大魅力啊?”
被称作谢临的少年动作顿了顿,垂眸看向身侧的郎中,“这并非在下本意。”
他顿了一下,像是在思索什么,又十分认真地开了口,“不然在下以后还是摘下面具……”
那样总不会有人对他起什么非分之想了罢。
“别,那可千万别,”常奕连忙制止住对方危险的想法,“你要是还想在我这儿继续打下手,就把你的脸给我藏好了。”
他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扭头看向少年,表情有些费解。
“不过我不明白,你明知晓我有办法可以尽可能地将你面上的疤痕给除干净——不说恢复得和过去别无二致,至少还要留个人样吧,你何必如此呢?”
何必留下个这么明显的伤疤。
“反正这穷乡僻壤的,可没有人认得你这个四皇子。”
谢临——顾安绍却扬唇笑了起来。他放下了手中包好的药草,随手又将纸包上拿来封存的、多余的草绳编成栩栩如生的形象。
兴许是少年的笑容过于灿烂了,常奕瞧得有些心悸,不由得怔了怔。
“故人入我梦,明我长相忆。”他轻声吟道,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熠熠生辉。
“…在下舍不得啊。”
常奕费解地皱起眉头来。
不就将那大片烧伤的疤痕抹去吗?
这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真是……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无法理解对方的脑回路。
常奕叹了口气,不远处木门又是吱嘎一声响,又来了位新的病人。
他即刻回过神来,专心致志地诊病去了。
·
其实与那年有关的记忆,于顾安绍而言,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
可他仍然清晰地记得少年在火海中,轻声唤他“绍绍”、质问他为什么要拿走玉玺的模样。
想起那场“意外的”走水,顾安绍总是忍不住想笑。
那次真是他疏忽了。他回府邸本是为了拿回玉玺——前些日子他将玉玺藏回了未建成的府邸,哪曾想才踏入府中不久,就瞧见了摄政王的旧部。
他像是已经埋伏在这里很久、很久了。发现自己的踪迹时还朝自己笑,那笑容癫狂的很,好像还说了什么,但顾安绍不记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