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许了严少卿住进自己家,身边多了一个人,也多了份安心,至少他晚上回家时房子里不是一片漆黑,有人做好了饭在等他,虽然菜肴做得不精美,但关风很知足,许多事情都是可以慢慢习惯并适应的,而且严少卿住进来后,他的失眠症减轻了很多,有个神经大条的人在身边也不是没好处的,许多事都会简而化之,也或许他把一切都想得太复杂了。
除了心理,身体上也从最初的排斥变得适应,这一点让关风觉得有些难堪,他在公司习惯了去领导别人,不过这种气场在严少卿面前使不出来,严少卿总有办法引导他顺从自己的摆布达到高潮,不得不承认,男人的技术很好,让他有几次忍不住想问问对方以前究竟交往过多少情人,不过最后还是没问出来,虽然他们关係已经很亲密了,但还不到完全坦诚的程度,既然他没跟严少卿提自己过去的事,当然也没权利去询问对方,反正大家都是成年人,在一起彼此开心就好,至于感情方面,他还不想提,至少现在不想。
因为严少卿的关係,关风跟严少云和宝宝的联络也多了起来,不过严少云都是邮件往来,宝宝则是被严少卿带到他家里来玩,有时候周末还会留下,玩他最喜欢的泡泡浴,每次都因为泡太久被严少卿强行揪出来,每当看到他们一大一小在客厅疯闹,脚边还跟着一隻小虎皮猫时,关风就有种他们是一家人的错觉。
公司那边的工作也步入正轨,关风即使偶尔加班,也不会到很晚,由于制度的更改,以往开发费用的乱用问题得到了解决,不过以前用过的就无法追回了,尤其是其中一款高额经费因为商家的突然倒闭而打了水漂,这个案子让关风很在意。
关风看了下时间,正好是一年多前公司处于动荡之际的时候,虽说投资会有风险,但两百多万的开发费金额还是大了些,他甚至怀疑那是商家恶意破產造成的。
当时关氏内部动荡,很多人被迫辞职,负责与商家洽谈的职员也在其中,而且身为运营部部长的二哥关月自身也有贪污的嫌疑,所以关风猜想可能正因如此,父亲才没真正彻查下去,现在时隔一年多,二哥也已辞职,他觉得自己该把所有事情认真查清楚了,不过为了避免部门职员人心浮动,他选择了私查。
这天下午,关风去朋友开的酒店了解情况,那位破產的商家老闆偶尔会到这里跟人谈生意,所以关风的朋友知道他一些事情,不过结果并不令人满意,关风没问出什么问题,那位老闆现在做的是五金生意,因为是以他人的名义运作的,关风无法告他恶意倒闭,而且他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对方真的是恶意倒闭。
「我会帮你多注意一下。」聊完天,朋友送关风出办公室,笑着安慰道:「别太心急,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要查也不在于一时。」
「我是怕他们故技重施,再骗同行。」
所谓隔行如隔山,那个老闆现在做的生意跟以前不一样,比较不会引人注意,失去的钱款关风不在意是否能追回来,但不想再有人被骗。
「那你可以委託侦探社的人查一下他们的背景,会比自己调查快得多,我认识几家信誉很好的公司,介绍给你好了。」
关风想了想,觉得这也不失为一种办法,于是答应了,朋友跟他约定回头把侦探社的资料送到他公司,又约他在酒店一起用晚餐,关风拒绝了,这段时间他习惯了回家吃饭,严少卿做的饭虽然比不上酒店的精美,却有着属于家的感觉。
朋友没强留他,送他去酒店楼下,笑道:「这么急着回家,是不是有人做好了饭等你?」
「是啊,羡慕的话,你也快找一个。」
「我可没你那么好福气,交的女朋友没一个会做饭,你也知道现在的女孩子有多娇气了,让她们下厨简直比让她们不化妆还要难。」
男人开完玩笑,顿了顿,又语重心长地说:「不过别说我不提醒你啊,凡事不能看表面,有人天天做饭等你是好事,但也要看她对你的好究竟是真喜欢你,还是看在你的身分上,要知道想钓你这隻金龟的人很多啊,总而言之,别为女人花太多钱,除非她将成为你的太太。」
关风一怔,严少卿不是女人,但不可否认,他对自己真的很好,从两人认识到现在,他没提过金钱方面的要求,也从没过问自己和公司的事,如果不是朋友的提醒,他绝不会联想到严少卿接近自己会有什么目的,而且严少卿只是个计程车司机,不可能像当初贺顏之那样,通过跟自己交往找借口进关氏财团。
两人到了楼下,正要去门口,就听旁边餐厅里传来争吵声,现在还不到就餐的高峰时间,餐厅里人很少,远远就看到领班和保安站在一张餐桌前,跟人在争议什么,服务生看到老闆脸上露出不快,急忙跑过来,小声解释说:「有几个学生来点饮料,看错了价格,现在没钱付账,还说是我们的价格牌有问题,是诈欺,领班现在正在跟他们交涉,让他们打电话叫家人带钱来,否则就报警,不过他们好像都没有手机……」
服务生似乎想解释得清楚一些,结果啰啰嗦嗦了一大堆,关风看看朋友,心想这种事就报警,未免小题大做了。
朋友也是这样想,眉头皱起,快步走了过去,关风本来想就此告辞,忽然看到那帮学生里有个人的身形依稀是严少云,便也跟了过去。
餐桌旁站了七八个学生,即使没穿校服,那脸稚气也骗不了人,虽然他们跟领班和保安争吵,但很明显都露了怯意,有两个女生还一脸快哭出来的样子,严少云果然在里面,他跟严少卿很像,都身材高挑,比同龄人高出很多,而且站在最前头,一副要跟人拚命的样子,想看不到都难。
「出了什么事?」
关风跟严少云接触得不多,不过知道他性子很拧,真怕他跟人动拳头,那可真要叫警察了,急忙把他拉开。
「关大哥。」
看到了熟人,严少云很委屈地叫,刚才擼袖子揍人的气势消失得无影无踪,毕竟还是高中生,没多大胆量,看到有认识的人出现,就本能地想找人撑腰,指着桌上的菜单对关风说:「他们搞诈欺,明明写的是几元,结果付账时跟我们要上千元,还威胁我们说不付钱就打电话报警。」
关风知道这家酒店的习惯是把美元标记写在菜单表面,里面的价格只有单价,有时粗心的客人就会忽略,但这种五星级酒店不可能一杯饮料只要几元,再加上几个小菜,要几千元很正常,也只有这些没来过大酒楼的学生会搞错价格,但服务生一开始不说清楚也有责任。
「你们认识?」关风的好友问。
「我朋友的弟弟。」
「不好意思,一场误会。」
酒店老闆跟关风认识很久了,听说是他朋友的弟弟,马上让保安撤了,关风要帮严少云刷卡,被他拦住,让领班去给大家准备一份晚间套餐,算是赔罪,他这样做完全是看在关风的面子上,学生们却很兴奋,不但不用付钱,还可以再饱吃一顿,一开始怒气冲冲的架势放下了,笑嘻嘻坐下来准备等着享受丰盛的晚餐。
问题解决了,关风跟朋友告辞,他出了酒店没走多远,就听身后有人叫他,严少云匆匆追了上来,说:「关大哥,等等我。」
「你怎么不跟同学一起吃饭?」见严少云撇下同学来找自己,关风很奇怪。
「我才不要在这种地方吃饭呢。」严少云气愤地说:「别以为有钱就了不起!」
「有骨气是不错,但有时候做人圆滑些也没坏处。」
关风看着严少云,就像看到曾经的自己,未经世事的少年眼里,只有黑和白两种顏色,像是满是稜角的石头,将来踏入社会后的各种歷练会将它慢慢磨得平滑,不过严少云个性硬直,那带了一点点偏激,这个年纪的少年很容易走偏路,关风希望自己可以开导他。
这段时间严少云一直有跟关风用英文邮件交流,对他很尊敬,所以即使对他的观点不信服,也没有开口反驳,闷着头跟在他身旁,关风也没想要让严少云立刻开窍,问:「这种酒店一看就是华而不实,你们怎么会想到来这里喝饮料?」
「我打的那份工到今天结束,领了薪水,我同学说这里便宜,所以我们就来了。」
严家经济不宽裕,如果是平时,严少云一定不会来,不过恰好今天发薪,就想难得一次,犒劳一下自己也不错,谁想同学神经大条,居然没看清楚价格就乱说,害得他们一帮学生差点被送警局,要不是关风出现,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关大哥,谢谢你。」他很感激地说。
「没什么,上次我坐霸王车还是你大哥帮忙解的围。」
听关风说起严少卿,严少云哼了一声,把背包往肩上一甩,又不说话了,关风知道他们兄弟关係有些紧张,也就没再多说,来到停车场,他说:「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家好远。」看看颇高档的车型,严少云有点自惭形秽,急忙摇摇手,说:「我坐公车就好。」
严家比较偏僻,坐公车中途还要换车,很麻烦,而且送人又不花多少时间,关风打开副座的门,说:「别跟我客气了,走吧。」
严少云其实很喜欢跟关风相处,他跟严少卿岁数差的比较大,幼年时严少卿的不良行为给他留下的恶劣印象太深了,很难喜欢,内心深处其实很希望有一位像关风这样温和儒雅的大哥,不仅可以帮他辅导课程,在他遇到困难时也会帮到他,所以在跟关风不太长的接触中,关风在他心里的地位已远远超过了严少卿。
于是严少云没再拒绝,很高兴地上了车,看着漂亮的车体,忍不住左摸摸右摸摸,关风看在眼里,忍不住微笑,男生很少有不喜欢车的,严少云不管把自己装得有多老成,却还是无法脱离属于少年的稚气和直率。
「关大哥,今年流行穿高领衫?」
严少云最后把注意力落在了关风身上,看到他穿的高领衣服,很奇怪地问,天还不是很冷,穿高领衣有些早,不过严少云觉得关风穿衣服很有品位,于是把这个归结为时尚。
关风的微笑转为尷尬,这都是严少卿那傢伙的恶趣味,昨晚在亲热时故意在他脖颈上种草莓,害得他没法穿衬衫,面对求知慾很强的少年,他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随口嗯了一句便急忙转换话题,问:「为什么把工辞了?最近功课很紧吗?」
「那份工是暑假时找的,本来想一直做下去,不过工作时间太长,我几乎没时间温习功课,就说辞掉,另外找份时间要求不是很严格的工作,这样既能赚学费,又可以补贴家用,还不会耽误学业。」
严少卿从不在关风面前提家里的经济状况,不过从严家的摆设看应该不是很宽裕,但即使这样也不用严少云上着学,还这么辛苦地打工赚学费,关风看看严少云,少年苍白的脸色证明他平时没有休息好,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太劳累对他没好处,关风说:「你还是学生,现在最主要的是把功课学好,赚钱补贴家用这种事有你大哥……」
「别提他!」提起严少卿,严少云很生气,粗暴地吼道:「我不用他的钱,没有他,我们也一样会过得很好!」
关风被他的吼声吓了一跳,说:「你好像对你大哥成见很深。」
少年紧咬住下唇,低头不说话了,关风摇摇头,说:「虽然我不知道你跟你大哥之间发生过什么问题,但兄弟没有隔夜仇,你大哥做事也很辛苦,你要体谅他。」
「总之,他不是好人!」
关风无话可说了,叛逆时期的孩子都这样,认准了一件事,九头牛都别想拉回来,看严少云这股拗劲,哪怕再累也要自己赚钱读书,他想起上次关悦有跟他提过工读生要读研,没太多时间去画廊,似乎想加人手,便说:「我弟的画廊人手不够,你有兴趣吗?」
严少云眼睛亮了,立刻连连点头,现在工作不好找,大多是餐饮业,像这类服务行业工作时间都要求很长,对要应付高考的学生来说实在太辛苦,要不是他曾经发誓绝不用大哥的钱,可能根本坚持不下来。
「时间是不是很长?有什么要求吗?不懂画也可以?」他很担心地问。
「看画廊而已,应该不会像餐馆的工作那样把时间定的很苛刻,而且去他画廊的外国人很多,对外语要求较严,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帮你锻炼英语的口语能力,不过我得问问他还要不要人。」
「我去我去,时间长点也没关係,关大哥你帮帮忙!」
一听可以练英文,严少云头点得更急,别人练英文还要花钱去补习班,他不仅不花钱,还赚钱,而且还是直接跟外国人对话,这种机会千载难逢,就算工作时间长点他也认了。
关风打电话给关悦,关悦接听后,他问:「你上次不是说画廊缺人吗?」
「是啊,怎么了?」
「我有个朋友的弟弟在找工作,你看可不可以让他试一下?」关风把严少云的情况简单说了,关悦听了后,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关风不太放心,又交待:「他还是个孩子,有些倔强,到时你多关照一下。」
「听你的意思,似乎不太听话啊,不过我不会关照,我只会训练。」关悦说:「让他明天来画廊找我,我面试看看再说。」
关风道了谢,掛了电话后,见严少云一脸喜悦,他提醒道:「先别开心,我弟弟只让你明天去面试,过不过关还不知道。」
「他是什么样的人?是不是跟关大哥你这样随和?我面试时是不是要穿得正统一点比较好?」严少云很兴奋,发出一连串的询问。
关悦的个性好不好他不知道,但绝对跟随和不沾边,关风说:「他跟你差不多年纪,不会很在意穿着这些外在的东西,英文会话和工作能力也是其次,他喜欢做事踏实的人,你想拿到这份工,并且做下去,只要记住一点就好,就是不管他说什么,你绝对不能sayno。」
这是关风跟关悦长时间相处得出来的经验,关悦讨厌自作聪明又能言善辩的人,所以严少云可以笨一点,但绝对不能不听话。
「这么小就这么专制啊。」严少云很不以为然,「难道他不会犯错?」
「也许会,不过几率很小,而且他犯了错,有能力扭转,但大多数人都没有这个能力。」关风拍拍严少云的肩膀,说:「去试试看吧,如果你能撑过一个星期,那这份工你就可以做下去了。」
见严少云虽然不说话,却满脸的不信,关风也没再多说,反正严少云跟关悦接触过后,就知道他没夸大其实了。他送严少云去关悦那里,除了帮他赚学费外,也是给他提供一个磨练的机会,玉不琢不成器,严少云现在正缺少一个对他严格教育的人,而关悦正好有这个能力,到了关悦那里,再倔的人也能给他训练得服服帖帖,关氏集团里那些比狐狸还狡猾的董事们在关悦面前都老老实实,更别说一个毛头小子了。
看着对未来前景完全不知情,还满是期待的少年,关风现在只期望到时关悦别把他压榨得太狠。
严家很快就到了,关风把车在附近的车位上停下,严少云下了车,叮嘱他别把自己找工作的事告诉严少卿,又邀他回家吃饭,关风拒绝了,说:「下次吧,你哥在家做好了饭等我呢。」
关风说完,看到严少云脸上闪过的惊异,才发现自己说溜了嘴,怕他多问,急忙道了晚安就开车离开。
回到家里,严少卿正在厨房忙碌,看到他,笑道:「你真有口福,我饭刚做好,你就回来了。」
看着热气腾腾的晚饭,关风突然觉得自己不在酒店就餐的决定是正确的,严少卿工作跟他做人一样,属于享受型的,加班调班经常随心而欲,跟自己在一起后,他几乎没有帮人替过班,所以一般都会比自己先回家,做好了饭等自己。
不过平时看到后会感觉温暖的场面,在听了朋友的那番忠告后,觉得有些变味了,关风急忙甩甩头,努力把不愉快的想法甩掉,他觉得自己该相信对方,至少他们现在生活在一起,相信是最基本的尊重。
「很累啊?」
严少卿把饭菜端上桌,见关风靠在沙发上,便走过去帮他按摩肩膀,关风的肌腱紧张僵硬,是不经常活动造成的,于是掐住他肩上几道穴位慢慢按揉,关风被揉得舒服,不得不承认男人在某些地方很温柔,这跟他们初识时他给自己留下的感觉完全不同。
「你不用对我这么好。」
关风试图推开在自己肩膀上按摩的手,他不太习惯别人对自己太好,严少卿越温柔,他就越怕,怕自己沉溺进被呵护重视的错觉里后再被推开,那样的经歷一次就够了。
「为什么?」严少卿当然不会听他的,继续按揉着,很奇怪地问。
他对关风的感觉最初带了点逗弄,后来就被他温和淡雅的气息吸引了,而那天在墓园相遇时关风消沉的样子则激起了他的保护欲,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是认为关风心里一定掩藏了许多不开心,否则不会选择做mb这种不得已的生存方式。
严少卿的个性大大咧咧,不会像关风那样想那么多,喜欢了,他就会遵循那份感觉告诉对方自己喜欢,而且经歷过死亡的宣召,他把一切都看开了,他不会因为关风的工作而看轻他,只会更加珍惜他。
「难道你不喜欢我这样对你吗?」严少卿隔着沙发靠背凑近关风的耳垂,轻声调笑。
敏感部位被挑逗,关风气息有些不稳,想避开,下頜却被轻轻扣住,严少卿翻身跃到沙发前面,吻住他的唇,让他无从躲避。
冷静的心智在热情的吻中慢慢沉沦了,唇有些痛,透出男人强烈的佔有慾,却又不让人反感,只会窃喜那份被重视的感觉,关风习惯性地做出了回应,两人在沙发上纠缠了好久,严少卿才放开他。
「其实,我不想你再去做那份工。」凝视着关风,严少卿轻声说:「我这几年攒了点钱,虽然没法让你住这么豪华的房子,但普通的生活不会有问题。」
这句话其实在他们最初交往时他就想说了,但因为不想从一开始就干涉关风的想法,所以就忍住了,想着如果关风只是陪酒陪笑的工作,自己能够忍受,但相处得越久,那种想法就越来越往不快的方向转化,现在他只想关风对着自己一个人笑,那些不经意流露出的风情只有自己才能看到。
关风没听懂,虽然严少卿的表白让他感动,但他却抓不住话题的重点,「就算你可以养我,我也不能不工作啊。」
「可是,会有很多人占你便宜嘛,说不定还会提出一些很过分的要求,你难道没有应付得很辛苦?」
严少卿觉得关风的工作应该更倾向于男公关,接触的客人不会像夜店舞男那样低俗,所以才会每天西装革履,晚上也不会回来得太晚,当然,他更想认为关风是顾及他的感受,所以才每晚儘早回来。
「佔便宜?」关风越听越不对劲,公司里对他抱有好感的职员的确不少,但要说佔便宜就太过了,有谁敢对自己的上司动手动脚?他狐疑地看严少卿,「我的同事都很本分的,你想到哪去了?」
「我说的是客人。」
「客户也不会,谁会这么下流?」
关风对严少卿的疑神疑鬼很无奈,推开他,起身去餐厅吃饭,严少卿急忙跟上,追问:「你的客人真没对你动手动脚?」
「没有,我承认,客户中是有一些人比较色,但他发情也会看清对象,不会乱来的。」
严少卿的追问让他的紧张暴露无遗,关风发现自己居然没有被质疑后的不快,也许他很久都没被人这么在意了,所以哪怕在意的形式有些偏差,他还是欢喜多过不悦。
「是这样啊。」
看关风的表情不像是撒谎,而且他也没必要对自己撒谎,严少卿心里一大块石头终于放下了,笑嘻嘻地抢着帮他盛饭。
「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么奇怪的问题?」关风问。
「没什么,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就问了。」
其实严少卿还想顺便问问关风究竟在哪傢俱乐部上班,但又怕问多了惹关风不高兴,像上次他们一起出去买东西,遇到关风的朋友,关风还拉他匆匆避开,明显不想让他接触到,所以严少卿就一直很小心地不去问关风太多私事,今天要不是一时衝动,他也不会那样说了。
「对了,我今天给我妈打电话,她让我周末回家吃饭,还叫你也一起去。」怕关风再问下去,严少卿转了话题。
关风表情一僵,严家人都很热情,不过就因为太热情,所以他才避讳,严少卿有时候做事少根筋,每次回家都想说明他们的关係,都被他及时制止了,他在家人面前出柜过,知道那将要面对怎样的尷尬和指责,他不想严母为他们的事伤心,而且最主要的,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正式确定恋人关係,喜欢的字眼太重了,重的让他无法说出来,更没信心可以背负。
「我这个周末要加班,可能会很忙。」他婉言拒绝。
「那下个周好了。」严少卿不在乎,立刻预约下周日程。
「下周可能也……」
「别跟我说也会很忙。」严少卿及时拦住他的话,「就这样定了,下周六回家。」
这男人有时候的行事作风还真像关悦,总不给人发表意见的机会,关风很无奈,看着严少卿兴緻勃勃地不断往自己碗里夹菜,他知道自己说了也是白说,只好放弃。
其实他除了怕严少卿口不择言乱说话外,还有一个原因是每次他去严家,都会遇到凤玲,凤玲跟严少卿算是从小长大的青梅竹马,她儿子跟宝宝又是玩伴,聚餐时严母经常会叫着她,看她跟严少卿的互动,关风觉得她对严少卿有意思,严母似乎也有撮合他们的想法,这让同席的他觉得很尷尬。
「少卿,你上次给我的药油反应很不错呢。」关风收回有些烦乱的心绪,把话题转到正事上,「如果可以,你同不同意製作成药?」
「不是吧?你的朋友这么倒楣,三天两头的摔伤?」严少卿本能地想到那家跆拳道场的学员,虽说练拳受伤不稀奇,但也不至于到製作成药的程度,他说:「那只是我自己配的草药,你觉得好,我再配就是了,不用製药这么麻烦。」
「你只说你同不同意就好。」关风微笑说。
现在药液成分和应用还在测试阶段,但反应很不错,大哥已经同意拨款进行进一步的开发流程,不过药品製作还需要一系列严格的审核,虽然他认为以关氏的声誉,这种新葯开发不会出现审批不下来的问题,但为了以防万一,他没跟严少卿说,免得到时候有问题,空欢喜一场,反正只要徵得他同意就好,在关风的认知里,不会有人不同意的,因为如果一旦製作成药,那将是一笔很可观的收入。
「你这样说,我可以说不同意吗?」
严少卿还以为是那种通过中药店帮忙製作药品的做法,只要把配方交给药店,药剂师就会帮忙製药了,好处是比较快,而且药液精细,当然如果是比较隐秘的药方,大家还是会选择自己磨製,严少卿倒没觉得药方需要保密,只是让人帮忙製药,需要花一大笔手续费,他觉得没那个必要而已,不过既然关风想这样做,那他只能听他的了。
「是想要配方吗?我马上写给你。」
「不不,那个还不着急。」
关风急忙拦住他,等一切全部确定下来,他才会拿文件跟严少卿签,让他转让配方权,在这之前就跟严少卿要配方,算诈欺吧?为慎重起见,关风又说:「这个配方也别告诉别人。」
「知道了,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和你的师兄弟们一样倒楣,整天摔伤?」严少卿不以为然地笑道。
吃完饭,关风收拾了餐具,又将厨房整理了一下,以前他跟人交往时,家务事都是他做的,严少卿是唯一一个主动照顾他的人,但严少卿个性粗獷,煮饭还好,料理家务的事并不在行,所以关风有时间都会帮忙收拾一下,等做好后,他拿了睡衣去洗澡,严少卿笑嘻嘻地凑过来想跟他共浴,看到严少卿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关风二话没说,把他推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