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说什么呢。”柏若雪捂着胸口往山壁一倒,继续调整内息以防毒素乱窜,疲惫地喝道,“仙主并非医修,他已经替你治过外伤,你我的内伤需医修来诊治。”
曲怜儿很是失望,小小声地说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他能医治内伤呢。”
柏若雪两眼一闭,索性闭眼不再去看曲怜儿。以前在谷里,她怎么就觉得曲怜儿不谙世事单纯可爱呢,怎么就没发现曲怜儿原来是这么智商情商双低呢?
“这是什么东西?”
刹生的声音突然响起。
一直在打坐的陆清洐闻言睁开眼睛,就看到双生子站在角落里,正举着一个火折子照亮壁上的画,心里暗道不妙便起身上前去。
还未等他靠近,已经将壁画看完的双生子转过身来,就听到刹生说道:“看来这里当真是天地木根的封印之处了。”
“天地木根的封印之处?”柏若雪也跟了过来,她扶着曲怜儿,疑惑道,“天地木根还能被封印吗?”
“自然可以啊,就看想封印它的人有没有本事了。”刹生拿着火折子靠近壁画,懒懒地说道。
“如果天地木根真的被封印了,那为什么天下木灵根还那么多?”曲怜儿看向木灵根的柏若雪,很是不解,她听说天地风眼被毁后,风系修士日渐稀少,已知的风系修士现在只有两个,怎么木灵根还是满大街跑。
刹生嗤笑一声,本想说些什么就看到柏若雪的脸色不太好,便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举着火折子继续看壁画。
倒是柏若雪颇为无语地对曲怜儿说道:“封印是指将天地木根封印在此处,并非将它毁去,故而对修士的属性灵根没有丝毫影响,师尊教过我们的你都忘了吗?”
“原来是这样啊,师姐你跟我解释,我不就知道了嘛。”曲怜儿吐了吐舌头,对柏若雪的说教不以为然,心里很是不服,她发现出来一趟后,柏若雪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差了,一点也没有在谷里对她那么好了。
哼,曲怜儿心想,果然如师尊所说的那般外面的世界花花迷人眼,容易搅乱修士的道心,她也觉得外面的世界有趣,但她还没被迷乱心智呢,向来受师尊看重的柏若雪反倒先乱了道心。
柏若雪看她的样子,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
陆清洐走近壁画,就着刹生手上的火光一路看下来,壁上一共雕刻了四副壁画,壁上的人物杂多且都没有五官,只能从他们的服饰身上猜出大概身份。
第一幅壁画上,是一群人朝着天空进行膜拜,而在他们之前,有一个披发的幼童被吊起来,天空有一道光打在他的身上,而他的身上有几处损坏,看起来像是被那道光烧伤了。
第二幅壁画上,依旧有一个披发的少年,他的身型比起第一幅画要来得修长一些,服饰什么也很精致,他在一座森林里,有蔓条缠上了他的四肢,他跪在林中深处,向天空俯首。
看完前两幅壁画,陆清洐心下已有了个大概,他的嘴角不再抬起,而是抿成一条直线,将视线放到了第三幅壁画上,瞳孔猛地放大。
第三幅壁画上,还是那个披发的少年,不,从他的身型来看该称为青年了,他怀里抱着一个襁褓,站海边的峭壁上,看着狂风浪雨中海浪翻涌的大海,而大海里站着许多只看得见半身的人,仔细看他们的耳朵和抬起的手上是鱼鳍与连起来的骨膜,为首的那人拿着三叉戟,指着电闪雷鸣的天空。
陆清洐的目光落在青年怀中的襁褓上许久,他缓缓向前走了一步,伸手,掌心贴上壁画上站在海里的人们,陆清洐细细地描摹他们的身形,山壁的凉感从指尖传过来,冰一样的冷。
半晌,在其他人发现之前,陆清洐就收敛情绪,将手收回来,转头看向第四幅壁画。
第四幅壁画很奇怪,没有之前那个披发的青年,也没有诡异的天空,反而是一个女子狼狈地跪坐在祭坛前,她的衣服浑身黑渍,应当都是鲜血染就,在她身前的祭坛上放着一副棺椁,棺椁里躺着一个看起来才五六岁的小孩,在女子的身后,是一片残垣断壁,有几面旗帜被折了杆倒在地上,依稀能看到其中一面旗帜上有个“二”字。
陆清洐看着这幅壁画,将细节藏记在心中。
他转头看向双生子,问道:“原来二位少主是为天地木根的封印之处来的吗?”
已经到这里了,双生子索性也不装了,罗生站在刹生身前,直视陆清洐的双眸,抬手将刹生手中的火苗捻灭。
“事到如今也不瞒仙主了,确实如此。”罗生手上的烧伤眨眼的功夫就痊愈,不留一点痕迹,“不过我们兄弟二人到此并非为天地木根而来,而是为一柄上古法器而来,罗刹岛先前派出许多人至此皆无所获,全都有来无回,可我们兄弟俩对那柄法器实在是想要,所以便亲自过来了。”
陆清洐略一沉吟:“你们对这座岛了解多少?”
“差不多了,”罗生偏头跟刹生对视一眼,索性摊牌,“这座岛屿秘境为表内里三个秘境,可能一开始只有内里两个秘境,天地木根封印的时间久了才形成了三个,如今我们所在的地方便是表秘增,其下还是一个内秘竟,在内之下还有一个里秘境,我们想要的那柄法器便在里秘境中。”
一旁的刹生从乾坤袋取出一个编织精巧的小竹笼,竹笼里萤光闪闪,仔细看,里面关着很多像是萤火虫一般尾部会发光的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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