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见卿想退回自己的位置,但挣脱不开陆微之。
“保守的决策会有一个安全的结果。”他握着她的手腕,“但你不是保守的人。”
陆微之目光冷静,有洞悉一切的能力:“你想赢,不是么?”
“我”黎见卿呼吸一滞,“我想赢又怎么样?”
“我前两周去澳门,赌场里见到的每个人都想赢。”她说,“但大部分人只能接受自己输。”
就像叁年前,她是主动提分开的人,也是弃牌的输家。
陆微之淡声说:“一心想离开牌桌的人,没有赢的可能。”
黎见卿是黎家的私生女,家里境况复杂,她长年被长兄长姐压着,但这不代表她的好胜心低于任何人。
她的好胜心不在于财富名利,而在于证明自己能做到。
陆微之看过黎见卿写的稿件,她的报道永远只围绕普通人展开,文字紧实致密,没有半分博人眼球的色彩。
人们倾向于认为足够成功、显赫,活跃在台前的人才具有勃勃野心——那更多是欲望。沉得住气的人往往有着真正的野心,他在她的文字中看到了。
“你不会停止较劲的,卿卿。”陆微之说,“和我,也和你自己。”
黎见卿的心脏跳动得很快。
她是很想赢过陆微之。
令她惊讶的是,这种念头不仅没有随着时间过去褪色,反而在重逢后更强烈了。只不过她一直不是个太显山露水的人,陈曼姿表达胜负欲的方式是外放,而她是逃避。
但最高峰一直在那儿。
她以前从半山腰摔下来,但也许,现在可以翻越过去。不会再做陷进去、患得患失、被他牵着鼻子走的人。
黎见卿头晕:“我现在不知道。”她展开手心,薄汗拭在陆微之的衬衫上,“我要考虑。”。
陆微之不疾不徐道:“你有很多时间。”
黎见卿拿了她的包,从副驾的位置离开。
车门开关的声音在另一侧响起,陆微之也下了车。
“你不是不上去吗?”黎见卿问,“怎么还不走?”
陆微之挑了挑眉:“怕我?”他解释了句,“最近的治安不太平,等你上去了我再走。”
“哦。”
黎见卿表示知道了,向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
男人英俊沉稳,站在黑色的车辆旁,回复完工作邮件,抬眼看向她:“落了什么?”
“没。”黎见卿说,“我在26楼,你看到灯亮了,就知道我到了。”
“嗯。”
陆微之按熄屏幕。
他知道黎见卿的意思是,她不会发消息,而要他以注视的方式,确认她回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