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还愣着干什么?叫制衣局和宝器局再给我多备些新样式!”
等辰王过来,见到的就是长乐宫里堆满的首饰珠宝和新裳。
李溯皱了皱眉,觉得林贵妃的铺张浪费,最近着实有些过了头,待他说了太子随行之事,林贵妃只是比划着一支珐琅彩珠的甲套,轻蔑一笑。
“左右不过是个残废跟着,你的精力给我放在陪同陛下身上,上次那事已是生了嫌隙,南巡定要好好修复你父子间的情谊才行,江南那边我也会安排下去,让你父皇瞧瞧你的真本事,你身子健朗,可不比那太子,迟早要死个干净。”
望着林贵妃那上了一层厚粉的脸,李溯将心底隐秘的不安强行压了下去。
江南可是林贵妃的老家,此番,必能妥当前去。
...
迟早要死的李缜得了南巡消息的时候,正怡然自得地站在卉园亭子中,铺了一卷白纸,细细地描绘着一位美人。
等赵子勤过来,那美人已经绘得差不多了,白衣胜雪,琼姿仙貌,一双桃花眼透着些悠然深远。
“这是哪位美人?倒是比那曾经的辰王府上阿璃还要多些仙渺气儿。”
赵子勤原本只是打趣一句,缺见对方放下笔,凤眸流转过来,勾着嘴角,有些自得的郝然。
“是孤欲携手此生之人,不,生生世世。”
这话倒像是什么宣誓,不容置喙。
赵子勤一愣,接着眉毛一挑,歪了头望着李缜,心中暗道挺有追求,你先找到这么个人吧。
两人相坐,才提起正事,直到晚膳将至,赵子勤才道了别。
如今李缜的双腿已经大好,入浴之事自然已经不需要旁人再多伺候,卸下每日都要给自己披上的半老面容,为自己沐浴后,云悠拉开自己的衣柜,却发现本要拿去送洗的衣裳和穿过的几件旧衣一起不见了踪影。
歪着头想了想,云悠无语地朝东宫之主的寝居走去。
夜已深,太子陪同南巡的消息一下,本也没几个人手的东宫里,绿衣和春福便都连夜去备置行李,若是叫人瞧了笑话,他们自个儿也是面上无光的。
小到茶杯,大到被褥,以今时今日东宫的地位,怕是林贵妃会有意怠慢,还是全部自己带上才放心,虽苦了几个仆从熬夜准备,也只能多发些赏钱补偿。
绿衣倒是无所谓,能和主子一道下江南,整个人十分雀跃。
踩着一路星光,云悠汲着一双素面绸面厚底鞋,不客气地推开了无人守夜的太子寝居,里间已经熄了烛火,手中宫灯所至,却照到了挂在墙上的一副画轴。
画中女子,一双桃花眼斜斜望过来,不是旁人,正是她自己。
云悠顿了顿,心底暗嗤,走到黑着的幔帐前,一把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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