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紫英也知道这种情形下很难让对方完全信服,真要到了事后,自己翻脸不认,钱国忠和眼前这二人也毫无办法。
“那你们想要如何保证?”冯紫英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这种事情全靠相互默契,但他和钱国忠没有多少往来。
梅月溪和戴权耳语几句后才嫣然一笑:“既如此,那大人可否将你腰间玉佩交与本宫,也算是一个印信,若是大人……”
冯紫英笑了起来,自己腰带上这枚玉玦自己已经随身携带多年了,乃是母亲赠予自己的成年纪念,没想到却被眼尖的梅月溪给盯上了。
想了一想,冯紫英取下玉玦在手里掂了掂:“珑妃,我可没习惯把随身饰物送给男人的习惯,……”
“那交与本宫总没有问题了吧,……”话一出口,梅月溪才意识到对方和自己的话语有些语病,玉靥飞红,瞪了对方一眼,“本宫暂时予以保管,若是日后……”
“日后可千万别不还给我了,这可是我贴身之物。”冯紫英似笑非笑。
梅月溪那玉靥霞飞,加上那勾魂荡魄地一瞥,还真有些让人心猿意马。
再联想到宫里边传言说这梅月溪身怀名器不亚于郭沁筠,正是二人在床笫间的争锋斗法,才活生生把刚四十出头的永隆帝身子给弄得只能给不近女色了,估计这真的此言不虚了。
连戴权都觉得怎么这画风一变,先前二人还争锋相对互怼不已,现在怎么就有点儿打情骂俏互撩的感觉了呢?
梅月溪银牙咬碎,都说这冯铿好色如命,胆大包天,没想到还真如此,他说他经常去慈庆宫和咸若馆,难道真的和苏菱瑶与郭沁筠二人有染?
“哼,谁要你这等无聊之物,也不过就是怕你口是心非……”梅月溪气哼哼地顶了一句。
“呵呵,二位,这信物一说也不过就是安心罢了,你们带话给钱国忠,之所以之前不用他,那也是因为他自己没有主动表现,时移势易,人人都在自我表现争取,莫非他觉得天下就只有他才是任务,那官帽子就该他戴不成?现在我给了他机会,就看他自己如何表现了,指挥同知也好,日后外放去边镇也好,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冯紫英将玉玦取下,走到梅月溪面前,牵起梅月溪的手,放在对方手里,看得一旁戴权目瞪口呆,梅月溪又羞又恼,冯紫英却满不在乎。
戴权震惊之余也是有了几分思索,冯紫英表现出来的强势霸道到真还有些不一样的风范,比起那些成日里道貌岸然却只会含糊其辞的文臣强太多了,和这样的人合作,他更踏实。
“记住,要快,半个时辰,我要看到钱国忠亲自率领他那一部神机营出现在战场上!”
丢下话,冯紫英扬长而去,只剩下戴权和梅月溪二人面面相觑。
“戴权,你觉得呢?”
梅月溪手里紧握着还有几分热度的玉玦,贝齿轻咬红唇,鬓间乌发在寒风中飞舞,沉声问道。
“以老奴之意,冯铿之语还是可以信赖的,钱国忠纵然坐不了神机营指挥使的位置,也还可以有其他选择,反倒是皇上的心思,怎么可能轮得到我们,无论是禄王,还是钱国忠,都绝不可能是他能接受的,纵然现在许以厚利,但日后翻脸的可能性更大,起码冯铿的信誉要比皇上强得多。”
戴权的话语坚定了梅月溪的信心,但是她随即又道:“但据我所知,冯紫英似乎和郭沁筠走得很近,他刚才说经常去咸若馆虽然是虚言,但是郭沁筠经常去崇玄观小住,其间曾经和冯紫英在观中见过面,你说他莫不是更看好张骦不成?”
戴权略作思索,摇了摇头:“不管他和荃太妃是虚以委蛇还是真看好恭王,老奴觉得现在都要过了这一关才行,何况娘娘就真的惧怕和荃太妃一拼么?走到最后一步,只能有一人上位,娘娘要有抱着有我无她的决心,才能有机会在最后胜出,在此之前,无论什么付出什么努力都是值得的,……”
梅月溪似乎听出了戴权话语里隐藏的含义,微微意动,“戴权,你这么看好冯紫英,他就那么值得我们能去押注?”
戴权叹了一口气,“老奴自太上皇以来接触之人不知凡几,但是真正如此年龄却还有这般魄力手腕之辈,屈指可数都说不上,若是武人也就罢了,但他却是一个文臣,呵呵,文臣,素来以心思慎密考虑周全为先,但却往往少了几分决断和杀伐之气,可争王夺位,要的就是果决杀伐,或许他能为我们带来几分不一样的希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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