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应震的弱点是湖广士人基本盘太小,如果得不到江南士人和北地士人主流派支持,很难胜出。
乔应甲则是因为其自身的性格缘故,虽然北地士人是重臣中最大的一派,但北地士人他不能获得全部支持,甚至可以肯定有二三人会明确不投他的票,甚至像崔景荣和王永光等人对其也不是很认可,当然在北地士人团结的份儿上,这些老牌士人肯定会投他一票,但其他中青年士人就未必了,就算是韩爌和孙居相帮他出面斡旋也未必能行。
所以现在这个局面就是一个混沌乱局,这接下来两个月可能各方都会各显神通,但是能不能遂愿,谁也没有绝对把握。
那自己呢?
就凭手中五票,就想要去挑战?
好像还真的像是儿戏啊。
但不试试怎么能知道行不行呢?
很多时候,你怯于一试,也许就要错过最好的机缘,你勇于一试,没准儿就能有意外之喜。
眼前的这一拨人目光中的炯炯神光不也就说明了很多东西么?
连他们都认为应该去一搏,怎么反倒是自己还怯了呢?
年末的这一日,谁也不知道究竟那堂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冯宅的人都知道,客人们都是陆陆续续从后门悄然离开的。
多年以后,黛玉都还能记得那一晚,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两位苏州乡人——翁氏兄弟走得最晚,在门前还和相公好一阵密语,最后才慨然举步,步履凝重。
宣顺三年的早春依然有些冷,整个朝局似乎陷入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凝滞状态,无论是内阁会议还是朝会,所有人都在明面上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但同样所有人也都能感受到暗流涌动。
方从哲从老家德清回了京师,实际上京师城才是他成长的地方,但是他祖籍却是浙江,而致仕后他也回了浙江老家居住。
但这一趟他也回了京师来,据说是要小住一段时间。
几位阁老门庭都显得月白风清,似乎再没有往日那等密集登门的情形,但实际上都知道某些事情不需要在明面上了。
“还有几日?”
“十五日。”
“呵呵,都稳不住了?”
“除了小冯阁老和子先公(徐光启),不过等小冯阁老门的人也多了起来。”
“小冯阁老不必提了,三十岁不到,想也不敢想啊,或许下一届,他可以争一争次辅,至于子先公,他可能从来就没有那份心思吧。”
“那三位呢?”
“自己也不好做得太明吧?自然有人替他们奔走,没见李邦华、朱国祯、柴恪、杨鹤和韩爌、孙居相这些人都活络起来了?”
“那中涵公(方从哲)为何突然回京了?他要帮谁?我记得他好像和顾首辅没那么密切的关系啊。”
“还真有些看不透,或许就是碰巧了?”
“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情,那进卿公(叶向高)为何不回京?”
“不是说巧了么?谁都要回来,那岂不是真的要一场乱斗?”
“难道不是么?鼎足而三,都说很期待这一次廷推结果呢。听说《京都晚报》和《趣闻轶事》都推出了博彩,赌谁胜出,赌谁能得多少票呢。”
“呵呵,这帮闲极无聊的宗室,还居然搞出来这一出,都察院也不管?”
“谁现在还有心思管这个?再说了,皇上继位无声无息,许多人甚至都记不得宣顺年号了,还以为是万统九年呢,呵呵,天家都这样了,都察院和龙禁尉还不能让人家多挣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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