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官应震彷徨茫然之时,徐光启已经很快捷地走完了程序,开始宣布投票开始。
到最后官应震也没有能拿定主意,最终只能黯然叹息,任由这一干人自由选择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那条案前的玉瓶和玉盘上。
投入玉瓶,即代表着支持冯铿,而投入玉盘,则意味着反对或者弃权。
包括冯紫英和顾、官、乔在内的四人都这样站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幕。
无论结果如何,必要的风度还是需要保持的,哪怕结果可能让人难以接受。
他们需要观察每一个人的动向,第一时间了解到风向走势,哪怕他们现在已经无力改变结果,而后徐光启的宣布也会进一步证实结果。
第一个走向玉瓶的是都察院左都御史韩爌,他投了反对或者弃权票,玉盘里多了一枚玉圭。
这在预料之中。
紧接着就是都察院右都御史杨涟,这个刚直不阿的湖广士人,在湖广士人中的地位仅次于官应震和柴恪,还在熊廷弼、杨鹤和郭正域之前。
杨涟同样投了反对或者弃权票。
顾秉谦和乔应甲心里都稍微松了一口气。
韩爌没投冯紫英很正常,他是乔应甲最铁杆的盟友,绝无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支持冯紫英,哪怕他和冯紫英关系也不错。
杨涟也投了反对票或弃权票,他是湖广士人重要一员,也许他能代表湖广士人的态度?
但随即而来的打击接踵而至。
左副都御史傅试投出支持票不意外,而随后右副都御使左光斗却也投出了支持票。
目光齐聚在了左光斗身上,但是左光斗却泰然自若,施施然走回到了原位,完全无视了顾秉谦几欲暴怒的目光。
他本来就对顾秉谦的心性和作风不太满意,只不过他对官应震和乔应甲更无感,所以才在第一轮投票中勉强投给了顾秉谦,但这一次他没有在委屈自己,他也相信冯紫英要比顾秉谦强得多!
左光斗的“变节”给了顾秉谦一记重击,同样也让乔应甲毛骨悚然。
左光斗可是实实在在的南直人,安庆桐城人,而且其心性傲岸孤高,便是面对上司的施压只要是他认定的,也绝不妥协,韩爌虽然是左都御史,但是也经常拿这个右副都御使没辙。
也就是说,冯紫英要想打动对方,绝不是靠威逼利诱能行的,只能是他自己的主意。
都察院的投票就出现了偏差,左光斗的“变节”预示着某种风向开始脱离了掌控。
紧接着是通政司的通政使和五寺的寺卿投票。
通政使孙鼎相步履有些沉重,一直走到条案前,似乎都还有些举棋不定,但最终他还是将自己的玉圭放入了玉盘中,但是在放入之后却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
这些细微的表情都纳入了一旁内阁诸人眼中,乔应甲脸色更加难看,而官应震若有所思,顾秉谦脸色却是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