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二世为人,于此处也算旧地重游。只是上一世,这地方自打老侯爷过世,便终日落锁。今生,顾思杳却入主其中,这前后命运悬殊,不得不叫人唏嘘。
顾思杳牵着姜红菱的手,一道进了正堂,四下看了一番,见各样家什用具果然都是好的,陈设依旧是当初老侯爷在世时的布局。
走到卧室,顾思杳只见东墙下摆着的南京拔步敞厅床上,吊着天青色草虫纹路蝉翼纱帐幔,床上是水清色绸缎被褥,枕头上套着个一色的绣了松叶纹的枕套,倒是淡雅别致。
姜红菱从旁说道:“虽不知你心里喜欢什么样式,但怕你过来就要歇息,所以这寝具我便是估摸着你素来的品好挑的。你若不中意,那便再换就是。”
其时,跟随的家人都已被打发出去办差,屋中更无他人。何况,如今这府邸当家的便是这两人。没有他们的吩咐,别说进来打搅,连头也不敢往这边探一下。
顾思杳转而环上了她的纤腰,将她带入怀中,与她耳鬓厮磨,低声道:“你选的,我都喜欢。横竖,早晚咱们都要睡在这上面。”
姜红菱红透了脸颊,推了他一把,软声斥道:“别得意忘形!”说着,便嗔了他一眼。
顾思杳看她眸光如水,清波流转,似笑含嗔的模样,媚入了骨髓,不觉身上一阵燥热,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看着身//下这小女人满面娇红,浑圆饱满的酥胸不住起伏,轻纱薄罗的衣襟遮不住底下腻白的肌肤,顾思杳眸色越发深沉,暗哑的嗓音低低说道:“得意忘形又怎样?我为了你,辛苦了这许久,还不许我忘形一回么?”
姜红菱只觉的羞窘不已,她同顾思杳也亲热过几次,虽还不曾真个成事,但哪里不知道他想要什么。然而现下青天白日,她身上又有些不方便,着实不行。
她双眸如一汪秋水,望着身上的男人,颤声求道:“好二爷,今儿断断不行的。来日方长,早晚、早晚是你的。”这末后一句,已是细如蚊蝇,几不可闻。
顾思杳只觉得这具娇躯柔若无骨,软如细棉,暗示着其中的甜美滋味,她求饶的嗓音甜软的如同一块才蒸出来的糯米糍糕,只让他更加的不想放手。
好容易,才有了今日。
他还要等多久?功成名就?荣身显赫?他只想要这个女人而已。
微覆薄茧的手指轻轻触碰着她细嫩的面颊,他目光迷离,喃喃问道:“既是早晚,早一刻又如何?”
姜红菱身上出了些薄汗,不知为何,她只觉得顾思杳今日与以往很是不同,似乎并不那么容易妥协。
她咬了咬下唇,红嫩的唇瓣上留下一抹水渍,忍着羞开口道:“我今日实在是不方便……若是你……我……我可以帮你……”
顾思杳这方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强忍下满腹的躁动,叹息着在她颊边轻啄了一下:“不必了,我不想你委屈。”
说着,便自她身上起来,将她也扶了起来,自己却走到了窗畔透气。
姜红菱满面晕红,坐在床畔,两手拢了拢头发,看着他背对她而立,峻拔的身影如山岳般高大。
她下地,轻步走上前去,双手环上了他的腰,将脸贴在了他背脊上。
双眸轻合,她轻轻说道:“二爷,不是我不信你,只是……这样实在过于冒进。你……再等我几日……”
顾思杳没有动弹,任凭她抱着他,望着窗外一院的绿树,淡淡问道:“几日,是几日?”
姜红菱却有几分语塞,顾思杳这分明是将她迫到了墙角,这要她如何启齿?
久久不闻她的回答,顾思杳默然,半晌才又说道:“红菱,我并非是为了女色。看着心爱的女人却不能碰,这滋味儿着实不好受。再则,难道只是我想要你,你一点儿都不想要我么?”
姜红菱被这话问的张口结舌,女子的矜持羞涩让她不能将心意直率坦白,但看着心上人落寞的样子,她心中也实在不是滋味。
顾思杳又说道:“你说你信我,却又不肯给我,总拿话来敷衍搪塞我,这便是你信我?”
她咬了咬牙,轻轻说道:“十……十日……你再等我十日。”
顾思杳转过身来,将她搂在了怀中,低声问道:“这可是你说的,若然反悔,我不饶你。”
姜红菱看着他微翘的嘴角,闪着精光的眸子,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是中了套了。
微微有些生气,又有些好笑,她甩开他的手,自他怀里挣脱出来,沉下了脸:“二爷既然没有别的事,我便先行告辞了。”说着,扭身向外去了。
顾思杳并未拦她,看着那窈窕的腰肢晃出门去,只觉余香满怀,销魂入骨。
自从顾思杳迁入侯府,两府上下皆以世子看待。虽是朝廷的文书还在路上,但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兼之这段日子以来侯府的变故,微有风传,府中众人对这位新世子更是敬畏有加,既佩服其魄力,又畏惧其手段。顾文成已是不中用了,顾武德又是个甩手老爷,两府竟已隐隐以顾思杳为主人。
他日常不时外出,但凡出去,便是一日不归。姜红菱知道他正图大计,自然也不会多问什么。
只是每到闲时,他便常去姜红菱的洞幽居同她相会,亲热缠绵自是不在话下。他缠她缠的越来越紧,几次三番皆是姜红菱苦求方才饶过,不然两人早已越过雷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