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钏不止一次地听到有些夫人奶奶在这儿用茶饮时,唤对方的时候都是用的闺名,“玉娘!”“七娘!”“阿巧!”
都是真真正正的手帕交。
就像当初在宫里一样...
掖庭里的姑娘们都是散落在地上的一颗又一颗小小的火星,若来了一阵小风,便可将这些小火星尽数吹灭,可若是这些火星聚在了一起,团成了一大块儿,便如同可燎原的火炬。
含钏每每想到这里,就舍不得关掉晌午的茶饮生意。
这样一想。
含钏脑子里的那根缰抓住了。
特意寻了晓觉寺的扶若大师定了挂档口牌子的日子,五月十八日,含钏去城东特意请给“时鲜”题字的老秀才重新提了两个字,照旧还是用石头牌匾挂在了档口的头上——
“时甜”。
第一百二十三章竹筒牛乳茶(下)
小双儿正学着认字儿,看墙上石头匾额上的字儿,指着认,“时——甜——”
含钏笑眯眯地摸了摸小双儿的后脑勺。
含钏考虑过是否直接用“时鲜”来当做档口的名称,想来想去,到底还是换了一个既不一样,又看得出来是一家人的。
“时甜”这个名字,含钏还蛮喜欢的,有种小软酥吃进口,顿时化成渣渣的曼妙幸福感,还有种夏日里酸梅红茶入口生津的冰冰凉凉感,不是甜到发腻的感觉,是微微甜软又带几分回甘的意味。
新的名字,意味着和“时鲜”剥离开,却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在这儿,可以做在“时鲜”做不到的事儿——比如茶饮降价,比如用不那么精致的竹筒杯子,比如面向的食客更偏向于家中略有富裕的平民百姓...
那些付不起一盅茶并一盘点心的平头百姓,也能花少少的钱,吃到一样的味道。
不也挺好的?
夫人、姑娘们挺喜欢这个名字和这个档口的。
嗯...
从档口外食客送来的花儿树儿就可窥一二——都是贵家太太夫人们送来给这小小档口撑场面的。
快把胡同尾巴占满了...郁郁葱葱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儿从天而降了一片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