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物、人、圣心,全都有了...
若儿子勾搭的是这位姑娘,她便顺势提出将其纳了侧妃,岂非皆大欢喜?
曲贵妃若有所思地低了低头,没看见富康大长公主扭曲狰狞的神容。
“绞了头发做姑子!?赐杯毒酒!?”富康大长公主站起身,急躁地佝偻着身形来回踱步,深吸了两口气,脑子里过得飞快,“做姑子清苦,赐毒酒更是无稽之谈!大魏不同前朝,对女子不似那般严苛!虽是婚前失身,却也不是甚要命的大事!何苦要了霁娘的性命!”
富康大长公主语带哽咽,胸口生疼!
宋氏为何这么提?!
无非是为了保全三皇子!
若是霁娘有错,与之苟且的三皇子,又岂能无辜脱身!
宋氏这是在同她博弈罢了!
富康大长公主心头顿起绞痛,若是母后父皇尚在,别说霁娘只是婚前失德,便是犯下滔天大祸,也可只手遮天、摁下不提!她又如何会沦落到被宋氏拿捏的地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若是宋氏硬逼霁娘去死,她...她如今毫无还手之力!
宋太后目光澄澈地看向富康大长公主,“那姐姐说,此事怎么办?”
富康大长公主手紧紧握住桌角,强迫自己稳住心神,忍气吞声地看向宋太后,“...我自会将霁娘送出京城,嫁到东北,嫁到东南,嫁到海岛,嫁到云南,嫁得越远越好,嫁的人越低微不显越好,必定叫她此生不再踏入京城,阿宋,你看这个提议,可好?”
宋太后抬起双眸,藏住了惊诧的情绪。
她这位大姑姐,这辈子,无论高贵无论低迷,从来未在她跟前低过头。
如今为了张霁娘,竟也愿?
宋太后笑了笑,正欲开口回答,却有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由远及近而来。
被摁在里屋的张霁娘跌跌撞撞、蓬头垢面地闯了出来,尖叫着,“不要!不要!我不要远嫁!我不要离开京城!”
张霁娘连扑带跪地爬到了富康大长公主身侧,裙裾尚且未能整理整齐,露出了裙裾下米白色的亵裤。
曲贵妃厌恶地蹙眉,手里掐了丝帕,毫不掩饰地别过眼去。
张霁娘一边尖叫一边哭,“祖母!若是叫我远嫁他人,我宁肯一头撞死在这云能寺!”张霁娘咧开嘴哭着,迷蒙中看到了跪在下首、垂着头的三皇子,腾地扑倒在三皇子眼前,“三哥!你说说话呀!你我二人相互爱慕已久,生米早已煮成熟饭,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又如何能出嫁!如何能嫁给旁人!三哥!”
“霁娘!”
富康大长公主急得气火攻心,单手捂住胸口,一下歪在了桌边,厉声道,“三皇子已然娶亲,已有正室!许王妃从无过错,更无休妻之名!你不嫁旁人!便只有去死!你难道还要去给三皇子做小不成!?你难道要去做妾室不成!?”
张霁娘扯着三皇子的衣角,哭倒在地,泪眼婆娑地泣声,“为何不成?!我与三哥有情有谊,早已私定终生!做他的侧室,好过远嫁低贱贫微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