鹌鹑水芳低了头,老老实实地隔着院子,向自家姑娘行了个礼,态度很恭谨——从小在内宅长大的她,谁都不佩服,就佩服这种在宅斗中赢得毫不费力的神人。
见水芳福身福得又痛快又规矩,含钏愣了愣,随即抿唇笑了起来。
“您在冲谁笑!?”
小双儿推门进来,就看到含钏对着窗户笑,有些屈辱地从窗棂处望过去,哪儿还有什么人影,“您在对着谁笑呢!”
小双儿放下托盘瘪瘪嘴,嘟嘟囔囔的,“好容易跟着您进了曹家,把阿蝉姐姐丢到了食肆,您倒好...内院这么多小丫鬟,还不够您笑得?”
含钏看了一圈。
香枣矮得像冬瓜,莲子脸圆得像西瓜、百合又瘦又长,像根没营养的丝瓜。
眼神再移一移。
还有带队的小双儿,越发胖了,胖得有点神似吃撑了的蚱蜢。
得嘞。
八宝粥队,全军覆没。
外院的小姐姐们,又漂亮又苗条,一双手细嫩白皙得像豆腐似的,啧啧啧,看起来那叫一个靓。
只不过,这话不能给小双儿说。
说了,小胖会去跳河。
“噗通——”
溅起的水花,能淹死船。
含钏赶忙摇头,“哪儿是在和谁笑呢,在看外院的花儿呢!你看错了看错了!”又扯过小双儿看了眼托盘,移开话题,笑道,“怎这么快?尚家与左家都送去了?”
被转移话题的小双儿,未曾察觉地顺着含钏说下去,“嗯,门房让马房出来马车送,左家应了,尚姑娘身边的嬷嬷同您赔礼,说是这段时间都不太方便出门子了,被关在家里缝衣裳呢。”
含钏一听便笑起来。
要嫁人了!
张三郎得了个秀才的功名,也该迎亲了!
都拖了快两年了!
嗯...
不过大家族之间说亲,说个两三年,倒也常见。
含钏笑盈盈地应下。
果然,夜落幕,含钏单辟了间雅舍,留作待客左三娘。
左三娘一来,扯下帷帽,看了食肆的装潢,又看了看放在柜台后那一墙壁的酒壶,大气洒脱,“快快!给我来一壶好酒!我要好好畅快畅快!”
畅快啥呢?
含钏笑着开了壶金华酒,拿小小酒杯给左三娘斟了一盏。
左三娘一看,“您是在埋汰我?”
含钏拿酒的手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