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围猎那次,就是最好的举证!
贸贸然让张霁娘给老四下套!
结果呢?
老四非但安稳无事,反倒叫贺家那丫头在圣人跟前挂了号!
得不偿失!
曲贵妃的声音再次响起,又尖又利,“只要西山大营和京畿禁军的兵权还在你舅舅手里!曲家就倒不了台!北疆南部还有退路!凡事不要逞能!不要充英雄!听你——”
“听舅舅的!”
三皇子站起身来,嘲讽般扯了扯嘴角,看向母亲的眼神多了几分揶揄和了然,“您一向都听舅舅的,我是您生的,自然也唯舅舅马首是瞻。”
三皇子顿了顿,“只是,也不知咱们辛辛苦苦、刀刃上跳舞这么些年,最后摘下的果实到底是姓曲,还是姓徐。”
三皇子说得半真半假里含笑含癫。
曲贵妃愣了一愣。
在曲贵妃发愣的功夫,三皇子已拂袖而去。
三皇子刚一走出敬和宫,装过头看了看敬和宫外四方板正的窗棂,艰难地抬起下颌,深深地喘了几口气——他很小很小的时候,透过这扇窗户,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如今他拼尽全力想要爬出那扇窗户,却始终不得其法。
老四...
三皇子狠狠地一脚碾在了地上正萌着新芽的草上。
一切挡住他去路的人,都该死。
一切侮辱过他的人,也该死。
......
王美人,哦不,纯嫔有孕这件事,是一块儿倒大不小的石头扔进了本就不平静的湖水里,湖面惊起一圈圈涟漪,岸上的人各怀心思,看着那圈涟漪不知从何说起。
含钏也是岸上的人。
但是她担心的点,和别人不一样——
“...二月二十五马上要到了,顺嫔娘娘总不能借病,一点儿不露面吧?她老人家可是正经婆母,当天不露面,我第二天进宫请安的时候,总得去承乾宫给她磕三个头吧?”
曹家灶房里烟火气很足。
贾老板今儿个送了只五彩斑斓中透着几分黑的野鸡来,含钏刮了鸡胸脯肉,混杂着安豆苗、野山笋片给徐慨炒了一盘炒面的码子。
又现拉了面,在沸水里滚了三趟,再浸在凉水里,这样的面才劲道韧劲。
面和码子再次回锅,滑了一勺芝麻油、一勺茱萸酱、一勺麻酱、一勺白醋进去,没一会儿,一道香喷喷热腾腾的安豆苗山鸡片炒面就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