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王利昆是大队长的小舅子,他们就不好硬碰硬,还是另想办法,苏清瑶拉着温绍的手,从坑坑洼洼的土路走过去,正在查看土坑的王利昆,回头看见穿着呢子大衣的小姑娘。
眼睛霎时看直了,这姑娘身子娇俏玲-珑,白嫩的小脸,乌黑的眼眸,比那三月的花还鲜嫩招人。
他娶了老婆长得黑,还三大五粗的,要不是冲着能沾上大队长的光,他才不会娶那个丑女人,因为在家里过的不痛快,平时常跟村里的寡妇不清不楚,女人倒是没少上手,但这么鲜嫩的人儿,可是头一回见。
眼见小姑娘目不斜视的经过,他想都没想凑过去,“呦,温绍你小子这么早去地里呀,这是你谁呀?我咋没见过?”
温绍其实不想理他,他闷着头继续往前走,王利昆哪能让他们轻易走,拦在土路上,“我跟你说话呢,耳朵聋啦,你个小兔崽子,今儿皮硬实了是不是!”说着挽起袖子就要动手。
苏清瑶把温绍拉在身后,拦在前面:“你谁呀,凭什么拦在路上,让开。”即使带着愤怒,嗓音也清甜好听的紧,王利昆的心就像被猫抓了,痒得不行了。
“你别生气,我就是好奇,随便问问,对了,我这里还有一盒万紫千红,这可是城里姑娘都喜欢用的擦脸油。”
王利昆殷勤地从兜里掏出一盒擦脸油,本来是想哄王寡妇开心,不过跟眼前水嫩的小丫头比,王寡妇早被他抛到十万八千里了。
苏清瑶恶心地甩开油腻的手,把万紫千红扔回去,拉着温绍直接绕过去,谁知王利昆胆大包天,上前就要搂住苏清瑶,“小丫头你别走呀,哥哥这不是送你东西嘛,别不好意思啊。”
“你要是再拦着我们,我就要告你耍流氓了。”耍流氓罪还是很严重的,轻则带牌子游大街,重则枪毙,不过这年头女人就算被欺负了也不敢轻易去告,因为这个年代人们的思想保守,就算男的背叛了刑,女的也要被村里的人吐沫星子淹死,嫁不出去不说,还给家里丢人现眼,所以大多宁愿忍气吞声。
王利昆就是看准这点,暗地里不知道欺负过多少村里的女人,勾搭的寡妇更是好几个。
这次看见水嫩的苏清瑶,怎么能轻易地放过!
王利见苏清瑶冰冷的小脸,心底的欲望愈发蠢蠢欲动,他拍了拍手,“你去告,尽管去告,我跟你说,我姑父就是县上革委会的,我看到时候是你倒霉,还是我倒霉。”
苏清瑶一听,心直下沉,他居然还有这么大的靠山,就算王利昆对她有不轨企图,她能一走了之,可这些人敢害大舅一次就敢害第二次。
不行,必须把这些人解决掉才行。
不理会王利昆的荤话,苏清瑶拉着温绍跑开了,看来要想绊倒王利昆,必须把他的靠山先搬开。
可在这陌生县市,对方势大,一时也没好主意。可她越来越心焦,那些人一计不成,恐怕还会再出恶毒的招数。她得提醒大舅,别让他再出意外。
苏清瑶整理衣服时,看见一块软绵绵的毛巾,这还是郑清扬从南方运过来的,她猛然想起顾景慎送她的时候提到,郑清扬的舅舅前一段时间调任到市里,没准郑清扬有办法,苏清瑶连忙写了一封信从邮局寄过去。
就算到本市信也需要十来天,她决定在大舅家再多住些日子。
冬耕很快就结束,大舅遇到几次王利昆的刁难,还好都顺利躲过去了。
苏清瑶碰到过好几次在门口游荡的王利昆,他眼里的邪欲愈发深重,看得人心惊,她现在根本不敢独自出门。
秋收的玉米棒-子晾晒在院子里,已经脱水干燥,苏清瑶跟着姥姥在院子里用脱粒。
玉米棒-子紧实密集,只有先用锥子戳开一个口子,才能好脱粒,苏清瑶坐着凳子,端着簸箕给玉米脱粒,这时听见敲门的声音。
农村里大门白天几乎是常开着的,有人来根本不需要敲门,都是直接进到院子里,进来了再喊人,不过这几天正晾晒,怕有人小偷小摸,所以大门在白天也插上了。
温绍听见敲门声,蹦哒着打开门,“大哥哥,你找谁呀?”他打量着眼前的大哥哥,长得真高大健硕,跟那豹子似得,他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身子。
“清瑶是不是住在这里?”门外传来熟悉清冽低沉的声音。
她诧异抬起头,看向大门,果然看见熟悉的身影,水灵灵的杏眼里顿时溢满了惊喜。
顾景慎,他怎么来了?
姥姥岁数大了,本来就有些老眼昏花,这时看见堵在门口,下意识喊到,“绍绍,这是谁来了?”
苏清瑶笑着朝大门走去,解释到,“姥姥是我朋友,过来找我的。”苏清瑶不好意思说是她的对象,所以只能含糊说是朋友了。
她对上顾景慎漆黑幽深的眸子问道,“三哥,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顾景慎垂下头低声说,“郑清扬跟我说了信的事情,你这么久没回来,我过来看看。”
虽然言简意赅,但苏清瑶一下子明白了,原来是帮忙来了,顾景慎来了,这些天的焦躁不安慢慢被抚平了,顾景慎身上就是有股让人心安的神奇力量。
这时姥姥走过来,“瑶瑶这是你对象吧?”老人家一看,就看出两人的眉眼官司。
苏清瑶含羞的挽着姥姥的胳膊,撒娇道:“姥姥,这是顾景慎,也是孟河大队的,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