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心里很明白,如果没有这个孩子,他不可能留得住她。
他有想起了梦中的那一幕……
“不,我……只有这件事,阿皎,只有这件事……”他不住地道。
段云笙看着他的眼中终于只剩下的讥诮:“殷九玄,你就是你,永远都不会变。”
即便是退让,都带着步步紧逼的意味。
“你可以按你的想法来。”她冷笑了一声,“但孩子出世之时,要么你杀了我,要么我杀了她。我和你想要的这个孩子,永远就只能有一个。”
“阿皎……”殷九玄似乎是不敢相信她会这么说。
“你不信的话可以试试。”段云笙突然笑道,“反正这也不是我第一次杀死自己在意的人了。更何况,那算什么孩子,不过是两个人的精血加一团泥捏出来的人偶罢了,你也只不过是想将她当成困住我的枷锁,可悲的是她还会有自我的意志,与其如此,不如让我亲手毁灭了她,免得以后造成更大的悲剧。”
说完,段云笙便跳下了落天阁,消失在半空之中,只留下殷九玄一人站在环廊之上。
她不想要他们的孩子,也不在意他们的孩子。
殷九玄握紧环廊的栏杆,脑海中一遍遍地想着那个梦境。
他与创世神同根同源,每一个梦都有其意义,他知道梦境既是预言,那一切终有一天会发生。
这一瞬间,他心中甚至又生出了将她幽禁在天光找不到,就连天道都寻不到的地方的念头。可他也知道,那样的话,不用等到梦境的发生,她就会被逼到魂飞魄散的地步。
他究竟该怎么做?
该怎么做……
段云笙回到毋吾宫时,昙音正在内殿中等她。
而阿元大约是学字累了,加上身边有昙音在,便放下心抱着布老虎窝在榻上睡着了。
一见到段云笙走了进来,昙音便立刻起身,对她合手打了个招呼:“檀越。”
段云笙见他头戴斗笠,身上穿着一身白衣,披一件白底金丝莲花纹的袈裟,脚上穿净袜罗汉鞋,手中还握着一根九环禅杖,不似平日灰衣净袜草鞋的打扮,不由问道:“佛子这是?”
“这……”昙音忽然有些面红,那双如菩提一般慈悲的眼中便沾了点红尘烟火,清隽出尘的卓卓风姿中也多了些许人情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