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粗布衣裳,手里还端着牙缸,一脸麻木的走到院子边上,拧开水龙头刷牙,甚至连半夜强行赶出去的两个姑娘又回来了,也熟视无睹。
就仿佛还在梦游似的。
旅行者们面面相觑,跟老妪聊得最多,也最受“喜爱”的寝室长被后边的人推搡着,凑过去搭话:“老人家,您知道昨晚发生什么了吗?”
老太太听到有人说话,怔了好一会儿,这才扭过头。
她往地上吐了口水,白沫子都蹦到寝室长的裤脚上,那双浑浊的眼睛中,突然带了点诡谲莫测的笑意。
“我不知道,我能知道什么,我要是知道,我能不救我的儿子,我的老头吗?但是啊,我自己就是,活下来啦。”
说罢,她把牙缸里的水往地上一泼,也不擦脸,只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你们这不是都要走么,那就走呗,我又拦不住你们。”
屋内死了人,他们的第一反应都是把行李也搬出来,随时准备跑路,如今大包小裹的,是被看出来了。
这话题他进行不下去,换人上。
但谁都不敢。
虽然从老太太口中套出如何避免被鬼魂猎杀的禁忌,是活下去的前提,可万一答应她留下,之后会被老太太扣住,要永远留在这个世界了呢?
无数的末日,衍生出无数不知真假的传说。他们都听说过那种,每个字都具有契约效力的世界了。
白夙不在乎,而且她也很清楚,这世界里远没有那么浓郁的灵气。
非要说的话,跟道法微末的现实区别不大。
格拉西亚也是轻嗤一声,这些旅行者,越是有经验,越是瞻前顾后,磨蹭的让人不爽。
不过白夙也没上。
她一个昨夜就被赶出去的人,才不上去讨嫌呢。
穆子茜倒是满不在乎,她凑上前笑道:“我倒是愿意留下,不然您换换,让我跟白夙留下住,把那些臭男人赶出去?”
老太太用鼻孔出气:“丫头片子干不了活,我留着有什么用?”
得,还重男轻女。
最终,还是刺猬头不顾他表哥的拦阻,上前说不管会留多久,至少住一天,就会帮老妪干一天的农活,还请老人家多照顾着他们点。
老妪脸上才终于有了点昨晚上的和善模样。
“那就带上家伙事,跟我去田里吧。”
络腮胡子自然没法丢下自己堂弟不管,骂骂咧咧的跟他一起去了,学生五人组觉着本该是自己的责任,就这么推卸出去不太好,也打算跟着去。
等他们都带好了农具出门,老太太在门边喊:“你们两个臭丫头别想大白天在我家里勾引男人,滚出去!”
好么,原来不是将昨天那一茬揭过去了,而是先前有她两只眼睛盯着,没直接赶人而已,如今还是不客气。
二人只好跟着出来,只是没走远。
穆子茜倚在门边,点燃了一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