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念攘拿起银子,果见银子底部有个荷字,不由脸色一沉。
刘香秀观察安念攘面色,嘴里道:“适才大小姐和二小姐在屋里说话的时候,大小姐的丫头樱雪便去耳房找奴婢,给了奴婢这两锭银子,说是大小姐赏奴婢的,让奴婢继续好好伺候二小姐……”
安念攘冷笑:“好好伺候?大姐姐岂会这么好心?赏你银子,让你好好伺候我?”
刘香秀心里暗笑,看来二小姐还不是一般地蠢,稍微别有用意的话她就听不懂了。
刘香秀耐心道:“二小姐有所不知,当初樱雪到乡下找我,给我银子时,说的也是这句‘大小姐赏你的,让你好好伺候二小姐’,二小姐,上回奴婢也和您一样想着大小姐怎么如此心善,还特意送了银子来关照奴婢好好伺候二小姐,若不是樱雪姑娘详加解释,奴婢才明白了大小姐的用意……”
刘香秀见安念攘面色越来越阴沉,故意叹口气,道:“二小姐,您就是太善良了,心里没有一点害人之心也就罢了,还没有一点防人之心,大小姐虽是同父同母,一奶同胞,可是毕竟各人用各人一副心肝各人一副肠,别人肚子里想什么,咱们实在不得而知。”
“二小姐,当初在乡下,香秀无依无靠,无人商量,才会受大小姐要挟,不得不对二小姐……如今不一样了,二小姐千辛万苦总算安全回到国公府,这国公府里不是大小姐一人只手遮天,就算大太太大少爷老太太他们都向着大小姐,总算还有大少奶奶可以替二小姐撑撑腰,或许大少奶奶也不是真心对二小姐好,可是大少奶奶和大小姐不睦啊,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刘香秀如果直说花畹畹善良好心,安念攘反而会生疑反感,可是刘香秀说了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这正是安念攘心中所想。
安念攘一拍桌子,冷笑一声,道:“好个大姐姐,她到底要将我逼到什么境地,她才肯满意?难道一定要对我赶尽杀绝吗?”
刘香秀立即道:“二小姐请放心,奴婢再也不会受大小姐胁迫,为大小姐办事了,奴婢从前都是被逼的,不是奴婢本意,如今奴婢是二小姐的丫头,奴婢只会对二小姐一人忠心……
安念攘摆摆手,示意刘香秀不必说下去:“我知道,否则你也不会将银子交给我了,你不是贪财之人,断然不会再害我。”
刘香秀暗暗偷笑:如果你去看了我屋子里藏着的那一小箱银子,就知道我贪不贪财了。
“二小姐,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刘香秀试探。
安念攘道:“她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
☆、第165章求嫂支招
本着敌人的敌人是朋友的原则,安念攘越发与花畹畹走得紧密。花畹畹不到望月小筑探望,她也会呼朋引伴往百花园去,还会送些好吃好玩的给花畹畹。
花畹畹从不在安念攘跟前主动提起安念熙,仿佛这世上压根儿没有这个人似的。
安念攘心中却有了另一番计较。
大太太和大姐姐她们都说自己是受了花畹畹的挑拨蛊惑才与安念熙不睦的,可是也从未听花畹畹说一句安念熙的任何不是,看来她们是的确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或许花畹畹也不像大太太和大姐姐她们形容的那样心机深沉歹毒阴险,她与她交好似乎并不为了针对打击安念熙,甚至还带了一丝真心。
安念攘仔细观察过花畹畹,她与她相处时,那笑容的确是真诚的,说的话都是关心的,让人心生温暖,不似老太太、大太太和大姐姐们从前与她说话都是指责,指责,指责……
良言一语三春暖,恶语伤人六月寒,不管是谁,都喜欢听善意的好听话。
安念攘起初与花畹畹交好,心里还有点提防,一段日子下来,可是有些掏心掏肺,真把她当做敬爱的大嫂了。
而花畹畹呢?
花畹畹又何曾是个歹毒的恶人,她重生重重恶行不过是因为前世冤枉太浓,不得已防人护己而已。
如果从今往后,安念攘不再像从前一样处处针对她,陷害她。而是与她就这么和好相处下去,她对她也断不会生出什么害心来。
一日,安念攘没有约安念菽安念雨和彭飞月同来,只携了刘香秀,形单影只便来了,来时心情郁郁,落寞寡欢。
花畹畹请她坐了。关切问道:“二妹妹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刘香秀一旁指指心脏的位置,花畹畹会意,她想起这一日国公府里来了不速之客:蓟允秀。
于是朝刘香秀挥挥手。刘香秀便跟着灵芝出去了,屋子里就剩了姑嫂二人。
花畹畹和颜悦色问道:“二妹妹心中对四皇子还是放不下?”
花畹畹猛然问起这个,安念攘有些惊讶,又有些心虚。她道:“没有……”
花畹畹笑:“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少女春/心。情窦初开,有何好遮掩的?”
花畹畹如此善解人意,戳中安念攘心中柔软神经,不由黯然。
花畹畹又道:“将来我若有了女儿。我势必与她谈心,了解她心中所想,她喜欢什么人看上什么人。我势必尽力帮她周全,偿她心中所愿。”
安念攘太惊异了。眼里汪泪道:“大嫂,你真的会这么好吗?你这样一说,都叫我好生羡慕未来的侄女儿,我都恨不能现在死了重新投胎,做大嫂和大哥哥的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