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吩咐落下,周韫倏地冷了脸,她拿起软榻上的靠枕就扔了过去,生生砸在傅昀的后背上。
众人一惊,张崇脑袋一缩,甚话都没说,砰地一声跪下。
他在心中叹膝盖倒霉,若是搁旁人身上,莫说下跪,他定然是上前一步呵斥“大胆”,可在这锦和苑,他不敢。
傅昀被砸得一懵,隔了好半晌,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他板着声:“你又作甚?”
周韫从软榻上起身,外衫随着动作滑下,透着里面贴身的里衣,精致白皙的锁骨若隐若现,可她没心思管这些,她气红了一双眸子,咬声说:“若爷今日去了她院子,日后就别往锦和苑来了!”
一句狠话撂下,叫室内众人骇得忙越发垂了垂头。
正妃入府,依着规矩,傅昀前三日都该歇息在正院。
是以,傅昀的那声吩咐落下,周韫顿时知晓他是要走了。
傅昀一顿,连被她砸了一下的事都忘在了脑后,想叫她讲些道理,可这话他又说不出口。
最终傅昀还是走了。
不管他去不去正院,总归今晚他不能待在锦和苑,这道理,他知晓,周韫也知晓。
所以,她说的那句话,是他若去了正院,而非若出了锦和苑。
她还不想叫御史台参父亲一个教女无方。
正院甚是安静,守在门前的奴才时不时抬头朝门口的那条小径看过去,急得差些在原地来回转。
屋内,庄宜穗盯着满桌琳琅的饭菜,久久没动。
鸠芳没听见外间有动静,心下稍叹,迟疑地说:“王妃,饭菜将又要凉了,不若您先用膳吧?”
这饭菜已热过了一番。
庄宜穗眼皮子都没抬,只淡声说:
“今日是本妃进府第二日,依规矩,爷会来的。”
鸠芳噤声,她不懂主子这是在甚。
规矩,规矩。
可在这贤王府中,王爷才是规矩啊。
等了不知许久,庄宜穗终于等不下去,她抬起头,问:“爷当真从锦和苑出来了?”
“晚膳前就出来了。”
庄宜穗指尖泛白,她平淡地说:“叫人去前院请爷。”
鸠芳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却又没说,只吩咐了婢女去前院。
约过了两刻钟的时间,婢女才匆匆跑回来,脸色有些不好。
庄宜穗见此,一颗心顿时沉到谷底,她冷着脸,问:“王爷呢?”
婢女瑟瑟跪在地上:“回王妃的话,前院的人说,晚膳前爷就被刑部的人请走了。”
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