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巯拧了拧眉,回头看向沈青秋,却只看见他低垂的头。
他一顿,堪堪一句:
“三弟已经进去了。”
沈青秋没说话。
贤王殿下赶回来了,又如何?
他可是太医?
他不是!
那如何帮得了她?
东偏殿,傅昀将周韫紧紧抱在怀中。
他如何也没想到,刚赶到宫中,尚未跪拜贵妃,就听到周韫见红的消息。
傅昀狠狠地闭上眼。
他从郭城赶回来,两日一夜未眠,眼底一片青黑,如今却无一丝疲乏,心中不知是慌乱还是心疼。
周韫身上扎了很多银针,细针轻晃着,晃得傅昀一阵眼疼。
他哑着声,听着太医不断的吩咐,只低头,亲了亲怀中人的额头。
一阵心酸和疼惜毫无征兆地冒上来。
她脸色好白。
眉眼间似皆透着些疲乏。
贵妃去世,她本就伤心,拖着沉重的身子,每日跪上许久。
既伤心于贵妃,又担心自己的身子。
日日紧绷着心神,如何能不疲乏?
他离京前,尚还在她眉眼间看见些许青涩,如今似也渐渐褪去。
他答应过贵妃,会护着她,宠着她,叫她一世舒坦。
可他似乎什么都没做到。
傅昀深深呼出一口气,似想将胸口的沉闷皆吐出去,却如何也得不到疏解。
殿外,杨公公走进来,脸色稍有不好,觑向了后妃所在之处一眼,躬身说:“皇上,奴才查到雎椒殿一叫晴苏的宫人身上,就断了线索。”
圣上皱眉:“断了?”
杨公公埋头:“那叫晴苏的宫人,刚被发现自刎在房间了。”
这不过是最常见的杀人灭口的手段。
其余人皆心知,是以,这话一说出口,圣上脸色就沉了下来。
“朕不信,一点线索都没有!查,就是将整个后宫和长安城翻过来,也要查出凶手!”
话音甫落,杨公公心中倏地一惊。
不止是他,就连傅巯也稍稍抬头,朝圣上看了一眼。
搜查整个后宫无甚。
毕竟周韫是在宫中出的事。
但搜查整个长安城,这工程未免太大了些。
可圣上话已说出,谁也不敢反驳。
此时反驳,岂不是代表心虚?
谁叫这段时间,但凡长安城诰命夫人皆常进出雎椒殿。
杨公公低了低头,才说:
“奴才在那宫人房间,找到一件东西,还请皇上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