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秋扶着她,低声:“娘娘,您先坐下歇会儿。”
周韫还在月子中,本来下榻出院就不该,还受了这么多冷风。
就是这时,时春忽地跑来,身后还跟着一人。
周韫见到她,一脸惊讶:“顾姐姐?”
顾妍头上披着斗篷,身上披风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只掀开一丝轻纱,露出一对姣好的眸眼。
周韫不知她是如何进来的,有些手足无措,甚至怒意:“你疯了?这时候不在府中,跑出来作甚?”
出来就出来,还往王府跑?是唯恐自己不被牵扯进来?
顾妍走近握住她的手,只抿唇浅笑。
她凑近周韫耳朵,压低声说:“周大哥派人去请我,说让我帮一忙。”
周韫哑声。
那是她亲大哥,有此作为,是担心她,她能怎么办?
周韫觑了外间一眼,又看向她,闷声:
“你舍得?”
舍得叫裴时左右为难?
顾妍怔了下,遂后眼睫轻颤,她平静地说:
“我和他纠缠已久,早就该断了他的念想的。”
“情分可断,但恩情要还,当年他入仕,曾承过家父恩情,他总该还的。”
周韫堪堪哑声:“你的恩情,凭甚浪费在我身上。”
顾妍只浅笑,没有说话。
这世上,只还剩下这么一个关心她的人。
知己难遇,密友难求,哪有甚么凭甚?不过一句心甘情愿罢了。
稍顿,见周韫心下难安,顾妍拍了拍她的手,轻声说:“你何故有压力?我不过是来和你说说话罢了。”
裴时是否真的会收手,都尚未定。
贤王府外,顾妍刚进前厅,裴时就收到了消息,冬恒脸色不好:“爷!方才顾小姐进了王府!”
一直平静的裴时眸色变了几番,须臾,他冷斥:
“废物!”
连个门都看不好。
冬恒拱手:“是徐盛放顾小姐进去的。”
闻言,裴时拧了拧眉。
但凡禁军,皆为圣上心腹,对圣上忠心耿耿。
徐盛为何偏帮贤王府?
此时的宫中,茯苓捧着熏香,倒进香炉中,小宫女叹了句:“幸好有徐副军通融。”
茯苓拨动了下熏香粉,她低声说:
“人心本就难测,也易变。”
徐盛重情重义,注定了不会忘记太子害死他年幼的小女一事,尤其他小女尚小,去世却那般惨烈,一张画中美人皮足够他记恨在心了。
她勾了勾嘴角。
太子那癖好,树敌太多,娘娘果然算无遗漏。
圣上想要安虎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