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然,她怎会连续几日都只是让宫人去和椒宫烦周韫。
孟太后心中皆是不忿。
她这一辈子在后宫都算不得起眼,唯独被圣上看重的时候,就是她有孕的时候。
或者说,她的高光时期皆是靠她那肚皮争气才得来的。
分明她才是傅昀的亲生母亲,若没有她,哪来的傅昀?
傅昀的命都是她给的,他凭什么不孝顺她?
傅昀既然登上了皇位,那太后的位置活该是她的!那慈宁宫自然也该她去住!
她在这后宫畏畏缩缩一辈子,如今终于要成为这世间最尊贵的女子,凭甚她还要容忍皇后骑在她头上?
孟太后没脑子了一辈子,她只记得自己是傅昀生母,却忘了皇后还是傅昀的嫡母后呢!
可她身边的小宫女却比她看得清。
莫说太后曾如何对皇上的了,就只看如今皇上对太后的态度,明摆着没将自家太后放在心上。
也只有自家太后还在做着能住进慈宁宫的美梦了。
小宫女咬了咬唇,迟疑道:
“太后,事已至此,那位娘娘态度明显,不若我们还是先低头……”
旧府邸的后妃位份皆由周韫定夺,可周韫的位份,傅昀却一直没说。
周韫心中有些好奇,又有些期盼。
复杂的情绪,叫周韫竟也闭紧了嘴,多日不曾问过傅昀。
也因此,后宫中的人都只能称周韫一声娘娘。
倏地,孟太后从高高台阶上站起,扇了那小宫女一巴掌,狠戾道:“哀家迁不迁宫,何时轮到你多嘴了!”
“要哀家向那贱人低头?做梦!”
宫尚未迁,但这“哀家”的自称,她倒说得甚是麻溜。
小宫女被一巴掌扇得跌在地上,泪珠子拼命往下掉,她捂着脸颊,哭着说:“奴婢也不想这样,可这些日子,御膳房送来的膳食,越来越差,奴、奴婢害怕……”
这次轮到孟太后愣住,待她反应过来小宫女是何意思时,她狠狠捏紧手,挤着声说:“你说什么?”
孟太后近日根本没甚胃口用膳,自然也没多作关注这点。
如今乍然听到这话,她根本不敢相信:
“哀家是皇上生母!那个贱人她竟敢这样对哀家?”
小宫女瑟缩了下身子,却垂着头,不敢说话。
有甚不敢的?
连正大光明囚禁您老人家,那位娘娘都做得出来,如今不过吩咐给您老送来的伙食差些罢了。
孟太后所有的不敢置信,在午时御膳房送来膳食时,被彻底打破。
眼睁睁地看着小宫女从食盒中取出了三菜一汤,还皆是简简单单的菜色,御膳房的人还说,娘娘担心太后近日情绪不佳,特意吩咐备些清淡的菜色时,孟太后险些被气背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