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低回应道:“长清,两世你我时间相处最久,或许你的心里想着是我,这也是你见不到其他人的缘故,或许你见多了市面,便会意识到你对我的感情不过是师徒情分,我所做的一切是想护着你平安。”
话说得很明白了,旬长清松开了搂着她的手,依旧低着脑袋,眼里的泪珠子却如开闸的洪水一样,抹了一把泪水,自己往外走去,掀开车帘坐在了外面,和紫缙并肩,后者奇怪地望了一眼车帘,不知二人发生了何事。
旬长清不说话,只蜷着双腿,脑袋埋在了膝盖里,整个身子却是不住地颤抖,风吹过了她的秀发,如浩瀚海洋里独行的孤舟。
她乖乖坐着,倒让卫凌词有些不安,前世她能够跳江,便可知性子有多烈,眼下这么安静,极是不符合她的性格。
卫凌词再次怀疑了自己的决定,她想着为眼前人好,可是没想到旬长清对她的感情不减反增,或许她不该太纵容旬长清与自己的亲密动作。第一次她情不自禁,可是后面她克制了,可她看着旬长清一步步迈过来,自己难以抗拒。
如今,好像晚了!她以为回了帝京后,旬长清的心思会因着繁华之景而改变,见到了许许多多的官家子弟,会磨灭了之前不该有的师徒情。
卫凌词无力地缩在角落里,头又开始作痛,她闭上眼睛之后,两世情景交替出现在脑海里,忽而是旬长清跳江的模样,忽而又是那夜二人同眠的,旬长清的眼神似小鹿一般晶亮迷人,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试图缓解这份痛苦。
可马车的颠簸又让她坐立不稳,头痛欲裂,险些抵抗不住头疼,她知道头疼的毛病又犯了,她握着车帘低声吩咐外面的紫缙,“将马车先赶去郡主府,再回平南王府,快一些。”
声音沙哑更带着些许颤意,紫缙是暗卫出身,自是听明白了声音的差异,手肘捅了捅一旁的旬长清,悄悄道:“卫姑娘的声音好像不对,您进去看看。”
“不去,她好端端的一人在里面能出什么事,”旬长清直接拒绝,心中憋着一股闷气,卫凌词真是混蛋,还是个懦夫,怕事就别动手,现在又后悔,小人行径。
暗骂了几句,她夺过了紫缙手中的马鞭,一鞭子甩向前面的马屁股,马受痛便四蹄飞快地跑起来,惊得紫缙忙喊着停止,“主子,您不会赶车,这样会翻车的。”
翻就翻,正好摔疼这个前后不一的混蛋!
聘礼都收了,又反悔!
第53章圣旨
平稳的马车立时变得东西摇晃,旬长清只顾驱赶马儿往前跑,也懒得顾忌车上那人,好在半吊子车夫技术尚可,平安将马车驱赶至郡主府门口。
马车未停稳,旬长清就跳下了马车,执着马鞭站在一旁,看着紫缙扶着卫凌词下马车。
卫凌词停下脚步望了她一眼,脸色白了很多,鬓角发丝似被汗水打湿,贴在了额间,她抚顺了发丝后,淡淡道:“明日起,国子学随你去不去。”
旬长清又气又想笑,这就急着划分界限了……心里不是滋味的味好像更浓了些,硬声道:“你这是把我视作鬼魅,避之趋吉?”
卫凌词蹙眉,冷风吹得她有些凉,感觉风似针般扎进了肌肤里,她紧了紧身上的衣裳,垂下眼睫,避而不视旬长清暗含深意的眼波,无奈道:“你若这么想,也可。”
这般刻意的回避,让旬长清本就不郁的心情更加沉闷,她点点头,转身上了马车,窝在了角落里,卫凌词不愿,她也没本事强求。
卫凌词一旦做了决定,便会强硬到底,旬长清有意无意发现以前卫凌词是避开她的眼神,现在连带着她的人也躲避了。两府相隔不过一道门,她不出屋子,也是常事,但偶然出门遇到她,便匆匆离去。
低头不见抬头见,那道角门若不是纤云纤雨走着方便,只怕卫凌词也会让人封了。
日子久了,旬长清并不是小气之人,但经过此事后,心中多少存了些气,也不去郡主府自讨没趣。
二人僵持不下,贡马一事已经破案了,但未如料想般,将邵成拉下来,不知为何邵家二房出来顶罪了,邵成只落了个监管不严的罪责,罚了些俸禄,依旧是威风凛凛的右相。
但邵家多少受到了些影响,关闭大门,做出了闭门思过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