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便好。”姬昭知道他还是肯听自己劝的,便继续道:“你先去把人放了,好生致歉,安抚她一番,若是她情绪稳定,再同她谈谈,知道她为何这般抗拒你和你的安排。”他轻叹了声:“你是一国储君,更该以身作则,怎么能这般恣意随性呢?”
姬雍撇开脸:“大哥好不容易来一趟,只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儿女情长?”他又道:“我收拾一间空殿,你今晚在这儿住下吧。”
姬昭知道他这般,已经是被自己说动了,便笑了笑,摆手拒了:“不了,我好容易来长安一趟,还是去宫里看看祖母吧。”他不放心地叮嘱:“快些放人。”
姬雍没有直接回答,亲自送他出了太子府。
他顾着面子不肯直接答应姬昭,在春殿里臭着脸片刻,又去厨房折腾起几个厨子来。
他记得他上回做的鸡蛋羹沈鹿溪很喜欢,便又重新做了一盏,拿去霜华殿给她。
沈鹿溪显然不是肯让自己饿着的人,闷头一言不发地把蛋羹吃饭,他轻哼了声“你还挺能吃。”
她无精打采地道:“殿下又有什么事?”
她便说便往姬雍那里看了眼,眼里有几分提防,准备他要是再像昨晚上那样胡来,她立刻就一哭二闹三上吊。
姬雍被她看的心头一闷,不悦道:“无事我就不能过来?”
沈鹿溪垂头不作声了。
他想到姬昭方才的叮嘱,深吸了口气,强压下脾气,直视她双眸,忽然问道:“你为何一意要扮成男装?”
沈鹿溪没想到姬雍居然是来问这个的,她犹犹豫豫地道:“能不说吗?”
姬雍冷冷地一个眼风扫来,她苦着脸:“卑职虽没有治国平天下之心,但也是多年习武,受到父亲悉心教导,一旦恢复女装,处处受限,父亲多年心血也毁之一旦,最重要的是……”
她用汤勺胡乱搅着碗里的残羹:“恢复女装不快乐。”
当女孩是很好的,但在这个时代,女子不能像男子一样行走官场,甚至衣食住行都要处处受限,而且还不准纳男妾,怎么想都觉得苦逼的不得了哩。
姬雍没想到她居然是这个原因,微怔了下才道:“若是……我能让你做女子和做男子一样快乐呢?”他抿了抿唇:“你认识我祖母,她一生被帝王专宠,向来喜怒随心,荣宠无尽,和我祖父同享万乘之尊,你父亲有你这样的女儿,怎么能说一生心血毁之一旦?”
沈鹿溪没想到能从姬雍嘴里听到一句近似于承诺的话来,她一时错愕,张了张嘴:“可是……您的祖父已经过世了。”没准人家是因为当了寡妇才快乐呢。
姬雍脸黑了:“……”
他差点被她气笑:“我没有英年早逝真是委屈你了。”
沈鹿溪见他恼了,不敢再多话,犹豫着道:“卑职现在就很不快乐。”她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地道:“您……能不能放了卑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