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棒击打入肉发出的沉闷声一声声地响在院子里,让人心颤。
丫鬟先开始还发出唔唔的叫声,渐渐没了声音。
待行完家法,陆正看了一圈院中的人。
今天的事,不出这个院子。他声音狠戾,谁多嘴多舌,这就是下场。
所有人都低下头去:是。
温松是舅爷,不算是外男。他住在了内院的客院里。
待洗漱收拾过了,陆延引着他去温蕙的院子。
一看就是间收拾得很好的院子,陆家不曾薄待过妹子。何况妹子掌了中馈都几年了,过得一直都很好。
只这院子如今看着没人气,空空的。
只有西厢房有些人气。陆璠和教养妈妈住在西厢房里。
待相见,教养妈妈先给温松见礼:见过舅爷,奴婢是夏青家的,夫人和少夫人择了我照顾大姑娘。
这妇人一看就是干净讲究有规矩的妇人,比青州好几个百户夫人都有气派。
温松还个半礼:劳累妈妈了。
夏青家的只道:不敢,舅爷客气了。
俯身对陆璠道:大姑娘,这是你二舅舅,青州温家的舅舅。
陆璠如今五岁出头,不到六岁。相貌上捡着陆睿温蕙的优点长,雪一样的瓷娃娃。
温松看见她心都要化了,见陆璠着就要往地上跪,忙蹲下把她扶起来:不必多礼。
第一次见面,原该磕个头的。这舅舅不让,陆璠就福身:见过二舅舅,二舅舅安好。
年纪虽小,一举一动都合乎礼仪,全是教养二字。
温松身上摸摸,才发现因赶着奔丧,啥都没带,有些尴尬:舅舅来得急,以后给璠璠补上见面礼。
璠璠一本正经地道:舅舅也请不必多礼。
她实在玉雪可爱,温松心里一酸,蹲着问她:璠璠,还记得娘吗?
温松也早当了爹,长女犹大璠璠一岁。
这个年纪,记性还没长好,几个月便彻底忘掉一个人。
璠璠一对眸子琉璃似的,思索片刻,道:记得。
温松问:记得什么,跟舅舅说说。
璠璠的脑子里出现了一些关于娘亲的画面,她说:娘亲耍棍子。
温松的眼泪都掉下来了:是,她是温家的姑娘,她的功夫可俊了。
普通的人面对突发的事情时,往往在当时脑子是转不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