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拉着同伴离开。
待到了楼下,同伴们惊诧莫名,纷纷问:刚才那是什么人?
那衙役抹了一把汗,道:想都想不到!监察院的人!
这里不过是个县城而已,甚至都没有设立司事处。但监察院的名声早就覆盖了许多许多年了。
衙役们个个倒抽气。监察院几十年前就被神话了,传说有许多身怀绝技的人物。刚才那人虽是女人,但一个女人独自执行公务?那不是更说明她是个人物?
这这这?监察院的大人怎么到咱们这小地方来了?衙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会是,冲着咱们知县大人来的吧?
或者,只是路过?
温蕙关上门,点上了油灯,举着油灯进了卧室,往屋子的角落照去。
昏暗的角落里,一个女子缩在那里,嘴唇紧抿,眼睛幽黑。
他们走了。温蕙道,你可以出来了。
那女子走出来磕了个头:谢恩公!我这就走,不拖累恩公。
她抬起脸来,看起来二十来岁的模样,脸上有淤青,一看就是挨过打。
温蕙想起刚才那个粗鲁的衙役,蹙起眉头:是因为男人打你,所以跑出来了吗?
男人打老婆这等事,谁也管不了,只有靠娘家兄弟出面撑腰。比谁拳头硬。
不料那女子语气坚定,抿唇道:他不是我男人!
温蕙目光冷起来,道:把事情说清楚。若有强夺强占之事,我找人帮你做主。
女子打量她,刚才温蕙在门口叫那些人滚,他们就滚了。可知温蕙可能有什么身份背景。她垂眸片刻,开口道:我姓李名秀娘,乃是本县人。
我父母已逝,父族无人,户籍挂在舅舅家,我是良家。她道,我薄有资财,可以独立生活,并不依赖舅父舅母,也并不与他们住在一处。
温蕙已经听出问题:既如此,如何嫁给衙役?可是你舅舅将你卖给他?
一个是有资财的良家女子,一个是皂役贱籍。看着也不像是两情相悦的模样,温蕙只能猜想是舅舅做下恶事。
李秀娘牙咬了又咬,道:非是舅父,乃是本地县令。
我我自幼随父亲读书,精通大周律,独自生活,年二十八而未嫁。她道,我常与人写状纸,代上堂対答。
温蕙惊讶:你是个女状师?
以为是个柔弱后宅女子,不料竟是个女状师。
能做状师的,怎么也得是个秀才的水平,有些甚至可能是举人。要精专律法谕令,才能替人打官司。
温蕙从来都尊敬有学问的人,当这个人是女人,尤其难得,顿时对李秀娘肃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