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睿脱衣衫的手顿住,转头看向玉姿。
玉姿忧心道:说少夫人福薄,经不起国丧的冲,福气都没了,还克老夫人。
这婢子面上忧心,心底暗喜。
前个晚上她也凑去了新娘子的院子,悄悄躲在人群后头亲观了陆睿掀盖头。
果然如她所想,新少夫人生得十分美。若非如此,公子白雪般洁净的人,怎么会肯低就她一个军户姑娘。
不止如此,昨日里还巴巴地让平舟跑回来取了一匣子银锞子。她原管着陆睿的银钱事,问平舟陆睿是有什么急用,平舟当时说不知道,事后知道了告诉了她,是公子贴补给新少夫人做脸面
玉姿这心里就一直忧心忡忡的。
到后来,从陆睿那里知道新少夫人竟在老夫人那里吃瘪,她这心里颇是乐见。今天前面国祭,她溜到老夫人的院子去打听昨晚的事,这一打听可不得了,少夫人竟克老夫人!
其实慧明原话都照着陆夫人要求的说的,不敢太过,只说这新少夫人福薄,对上了年纪的人不好,最好不要跟她共处一室太久。
只玉姿回来转达,不免添油加醋,便成了新少夫人克老夫人了。
玉姿心里暗暗得意,脸上却只作出忧心忡忡的模样,只等陆睿吃惊追问。
不料陆睿的声音沉沉,道:我让你打听的是这个吗?
玉姿一愣,期期艾艾地道:可是
陆睿把脱下来的衣裳丢给她,凉凉地道:你若不知道我让你打听什么,我叫别人再去。
玉姿额上微汗。
陆家独子陆睿陆嘉言,旁人会说他有才,倜傥,俊秀等等。
但玉姿到他身边七八年了,深知他是怎么样的梅魂雪魄,骨子里就冷的一个人。
玉姿忙道:婢子已经打听清楚了,因公子的喜事撞上国丧,老夫人心中不安,便找了人来卜算,才知道少夫人原来
陆睿冰润的眼睛看过去,问:找的什么人?
玉姿道:听说是白月庵的慧明师太。
慧明也配被称作师太?
那姑子几次求见陆夫人不成,依然死皮赖脸地每隔一段时间就来,图那一封香油钱。有一次正撞上了陆睿,知道这是陆家独子,便上前奉承。
陆睿只看一眼她的眼睛,便知道她是个满肚子市侩盘算的腌臜俗物,和陆夫人一样厌她。
门子上是吃白饭的?竟放她进来?陆睿的声音里已经隐隐有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