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嫂子收了我娘的钱,让你代替我去水神祭。见谢奚奴终于抬起了眼皮,他得意地笑了笑,你以为铁生哥死了你就不用去了吗?谢奚奴,你一辈子都是牲口。
临时的台架上村长还在发言,君秀秀和张嫂又在一边和其他村妇寒暄,没有人注意到这边。
谢奚奴挽起拖到手心的袖子,不在意道:是吗?
小虎以为他怕了,咧了咧嘴刚要大笑,就听谢奚奴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传来:
你不知道吗?我和水神是朋友,今年他会亲自上门来找你。
小虎一愣,随即气急败坏道:你骗人!
谢奚奴笑了一下,凑到他耳边,放低了声音:你看我参加了这么多次,一次都没死,就是因为我和水神是朋友啊。
你骗人!我娘说了,你没死只是因为你是个死不了的怪物!到底还是个十岁的孩子,被吓了一通扁嘴想哭,却又壮着胆子咬牙反驳。
谢奚奴眸色一冷。
下一秒,小虎只觉得左脸颊猛得一冰,随即是与冰冷完全背道而驰的灼热烫意,那个冰火两重天的触感就像是一条虫在他脸颊不停游走蔓延。
啊啊啊啊啊!疼!
小虎痛得跌跪在地上打滚。
他的尖叫惊动了旁边的张嫂。
怎么了怎么了?张嫂着急地扶起小虎打量他哪里受了伤。
脸颊上的痛感已经渐渐隐去,小虎满脸鼻涕泪水地挪开手,控诉道:娘!谢奚奴拿火烧我脸!
但他黑黝黝的脸颊上哪里有半点烫伤的痕迹。
君秀秀垂眸去看谢奚奴,正对上他无辜的眼神。
张嫂脸色有些不好,想发作又拼命忍耐,最后一巴掌打在了小虎的脑门上:回去再收拾你!
小虎刚刚痛得不行,缓过来又挨了一巴掌,顿时委屈地大哭:他有妖法!晚上水神就要来找我了!
张嫂一惊,急忙捂住了他的嘴:你再不老实,就滚回家去。
小虎被捂着嘴,挣扎了半天,哭得哆哆嗦嗦。
直到大赛正式开始,才被张嫂连推带搡地带走了。
前几日的那场大雨积在竹叶上还未散尽,拔笋的时候会带动竹根,哗啦啦地落下一大片积水。
君秀秀学着其他村民的样子,用刀铲架着竹笋根本敲起来,再将竹笋切口处用土填平。
对君秀秀来说难度有些大,不过好在她目的不在于此,象征性地拔了几枚,便带着谢奚奴往竹林深处走去。
这是条幽长的小径,穿过去便彻底脱离了大部队。
君秀秀怕到时候找不到回去的路,边走边沿路做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