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山装作看不见马跃进谴责的眼神,江知青本来就是要分到他们村的知青,现在只不过回归了,还得替全公社开拖拉机,说起来还都是公社占了便宜呢。
江灿灿就这么住回了家里,东西也好收拾,都拿着用拖拉机装着,一车就回去了。
江槐带着几个兄弟帮江灿灿去收拾东西,江灿灿趁机把安全屋里的一些东西名正言顺地拿出来。
比如超市里拿的床上用品和布料,比如江老太太给准备的暖瓶水壶、比如那缸咸菜坛子,满满当当地装了一车。
江松吓了一跳,咋小妹儿行李造了这么多呢?
江灿灿小手一挥,语义含糊道,
“我添置的呗,还有些是大家送的,谁让我人缘好呢。”
几兄弟一起点头,也是,小妹儿本来就是城里来的,再加上现在可是整个公社的宝贝,吃饭走哪儿都坐炕头那种,送她东西的人肯定老了去了。
比如这咸菜坛子,一看就是送的,正常人谁置办这个啊!
江丰年家的房子是江槐结婚时候翻修重盖的,家里钱都花在上头了,所以还新的很,只是因为没有人住,显得空荡荡的。
江明山为了给江灿灿创造一个良好的居住环境,特意找人过来好好修整了一下。
桌椅板凳都是新的,还让村里的老木匠给江灿灿打了一个梳妆台,说是现在城里姑娘最流行的嫁妆。
木料是村里的,人工费直接走村里公账,江明山说,就当是建个宿舍,公社里都能给江知青整个宿舍出来,咱为啥不能整个?
江灿灿住回了家里,衣食住行都解决了,踏踏实实地开着她的拖拉机,趁着要春种的时候,游走于田间地头。
只要是听到突突声,就知道江知青来了,地里的活儿马上就要变得轻省了!
这天,轮到江灿灿给江家堡犁地,江家堡的知青们在一边偷偷打量着看。
他们被安排了最轻省的活儿,自然开的公分也是最低的。
“听说了吗?她开这拖拉机就突突突这么一天,就挣最高的公分,哪有这么好的事儿,咋没让我碰上!”
“人家会开拖拉机,你不是不会开嘛,你要是会开的话,你大可以也挣最高的公分呗!”
“那有啥难的,我哥在部队里开车,他说这玩意儿没啥难的,油门刹车踩好了就行!”
“那你试试呗,回头要是真能把拖拉机开起来,就让村长把这活儿给你,你也能开上最高的公分!”
几个人嘻嘻哈哈,你推我一下,我拐你一拳。
最后还是那个戴眼镜的斯文知青发了话,
“等休息的时候咱去见个面,都是一个村的知青,咱们本就该互相照顾。”
“对,兴民大哥说的对,咱们一会儿见见,问她以后有啥安排!”
江灿灿刚把拖拉机停下,就有人围了过来。
她对这种事已经司空见惯了,也不觉得不好意思了,自然地由着别人打量。
突然,有几个人从人群中挤了进来,还有个人“砰砰砰”地拍着拖拉机的门。
江灿灿挑眉,一直以来,大家都觉得这拖拉机是个宝贝,大家都只是好奇的欣赏,倒是没有人像这么用力拍的。
她把门打开,从拖拉机上蹦了下去,恰好晃了那拍门的人一下子,给那人晃得一趔趄。
“嘿,你怎么不告诉一声就突然开车门呢?”
“你不也没告诉我一声,就直接拍我门吗?”
江灿灿给人问没电了,两人直接眼瞪眼。
牛淑云在知青点还没受过这种气呢,她家条件好,出手大方,她又和老知青周兴民关系好,可以算是知青点的大姐大。
可江灿灿比她还横,还不服软,瞪着她的眼神,像要跟她干仗一样。
牛淑云想找茬的心,就这么迟疑了。
自来就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更硬的,牛淑云还不想跟人扯头发,所以她迟疑了。
不过就是心里这么一迟疑,气势上就立马弱了下来,
江灿灿扬了扬脸,本想绕过这几个走呢,就见江明山看到这边,像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一样,立马快走过来。
同一时候,一个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男人靠近江灿灿,笑着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周兴民,是咱们知青点的老大哥,我代表知青点欢迎你!”
看着这人伸过来的手,江灿灿点了点头,却没伸手过去。
那人也不觉得尴尬,反而笑着继续对江灿灿说:
“在你来的第一时间,我们就该去迎接你的,但是...总归你是跟我们大部队汇合了,咱们江家堡村儿知青点算是团聚了!”
他语气柔和,态度极亲切,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
可江明山却凑了过来,微微挡住江灿灿,好像特意想隔绝他们一样,江灿灿也就就势没有上前。
“村长叔,你来了!”
周兴民像没看到江明山的动作一样,热情地跟江明山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