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大人册子上记着的,以令牌都已召集过,可见卫大人不实诚。”
“不实诚?”
卫戍笑,那青年扬起册子:
“黄雀卫记录,大人办差所使的人手绝非这些,况且大炎各地明桩暗探不知凡几,这些线怎就没交上来?”
青年脸上带出几许阴郁的杀气,太上皇好整以暇瞧着,这是他头两年就已开始物色的人选,一直暗中养着,早知顾允明废物卫戍不是个好掌控的。这人本事虽及不上卫戍,却也是少有的不俗,最紧要的是,老实听话!
就像他养的狗,如今听他的话,正对着卫戍呜呜叫嚣。
“你既查了黄雀志,也该查查账。圣清殿每月支取的银子就够养这么些,余下的,是我自个儿花钱雇的,如今既不办这差事了,也就散了。你想要?好啊,回头我把名册给你,你自个儿问去就是了。”
没想到卫戍这么大方,太上皇意外,忽又咳嗽起来,庆安急道:
“卫大人,不知程大人去了何处?这么些日子也不曾回宫复命。”
漭山的事险些也要了程子彦的命,这叫程子彦也对太上皇冷了心,卫戍现身后早已递了一封辞呈进宫,人是始终没进过宫。太上皇当初自诩一个郎中,宫里那许多太医总有得用的,且他和卫戍亲近,便想着一道料理算了,没曾想人能弄死,往常又都是程子彦为他调理身子,如今乍然换了太医,一时摸不清体质,太上皇又急,接连更换太医,如今许多日子也未曾理好身子。
“这我就不知晓了,当初经人引荐,他也算是个江湖浪人,漭山一别已多日不见,我也不知道他如今去了哪。”
卫戍浅笑着,谎话说的脸不红气不粗的,太上皇气不过,咳嗽的更厉害,连连摆手。卫戍拱手,行了一礼便顺势退了出来。到宫门外也没急着走,就骑在马上等着。
这时候,怀王也正在上清殿。
怀王坐在下首,神情自若的端着茶,倒是书案后坐着的圣上有些许不自在。
兄弟二人一奶同袍,相貌是有几分相似的,只是圣上耽于享乐,这些年有些发福,人瞧着又白又细嫩,反观怀王,虽快四十的年纪,仍旧英朗不俗。
茶喝完了,宫婢待要再续,怀王按着茶盅,总算撩起眼皮子盯住了圣上。
“所以,那些事,你知道多少?”
圣上一下有些慌张,嗫喏道:
“不,不知道多少。”
“不知道多少,是多少?”
圣上脸色更难看,额头冒了些许冷汗:
“也,也就那么多。都是事后才知道了那么一星半点,事后!”
圣上急着申明,怀王攥起茶盅又按在桌上,不轻不重的一声响,吓得圣上一个激灵,立刻住了口。怀王眼神森寒,盯的圣上无所遁形,少顷,他起身离开,圣上狠狠松了口气,背后浸湿。内官忙上前递了帕子,圣上擦着汗,手却慢慢停下,眼神几许伤怀:
“朕知道自己的本事,若非父皇偏要把朕顶到这位置,若非这些年父皇暗中掌权,大炎怕是早就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