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又对另外一个小姑娘平价:“那个也不行,听说吃饭有些挑食。”
温润小声的回答:“这个不算是毛病吧?谁还没个小脾气?”
皇上扫了他一眼:“你帮谁说话呀你?”
“臣谁也不帮。”温润才不怕他:“您一会儿怎么选?这针线活儿,马上就做好了。”
在他们小声说话的时候,太子也在观察这十个秀女,未来的妻子该是什么样儿?这些人里头就有一个是她。
可是太子殿下在她们做针线活的时候,就看了一圈儿。
综合这些日子,他派人打听来的消息,当然,这是在他父皇的默许下,他打听了不少有用的东西出来。
比如那个看似瘦弱的女孩子,外面都说她温良贤淑,其实是有点争强好胜,不服输的;还有那边那个,说是簪缨世家出身的千金,却是个有脾气的人。
最后一个是张清菡,这位知书达理,还武力高强!
并且是明显当自己来溜一圈的,在宫里头没有假装,全都自然展现,该打人的时候,从来不多话,下手狠,心够黑!
再看她的手工,没有选择绣个精致花样子的手帕,也没打算做个颜色鲜艳夺人眼球的荷包,而是简单的用了几缕丝线,编起了络子。
这姑娘手劲儿够大,编的络子紧密扎实。
所谓络子便是以线绳结成的各种花样的小网袋,通常系于腰间,以系配各类坠饰或装汗巾、香囊、扇子等随身小物。
络子花样繁多,有一炷香、朝天凳、方胜、连环、梅花、柳叶等多种
而她编的是攒心梅花的络子,用的是大红色和品红色,这样的颜色搭配,会让络子看起来有些层次感。
太子殿下注意到,这姑娘编的时候,脚下总不由自主的在动弹,可能是想哼哼小曲儿吧?他只是看了好几眼。
结果就被皇上看到了!
皇上立刻就跟温润小声的道:“你看那个最边上的怎么样?”
温润顿时跟看老神仙似的看着皇上:“您是认真的吗?那是张家的大小姐!”
她在储秀宫带头教训管事大姑姑的事儿,皇上该不是忘了吧?
这种刺儿头似的姑娘,一般都是陪跑的那种,出宫之后嫁个好人家,在婆家做个当家主母,说一不二,就行了。
何况张寅两口子也没打算让女儿攀龙附凤。
他们家的闺女,他们两口子最清楚了,那小脾气一上来,连她家里的大哥二哥都招架不住,曾经他们的大闺女,可是举着大砍刀,追着她大哥二哥满院子跑的,那彪悍的样子,幸好没被外人看到。
这要是跟夫婿吵架拌嘴,动起手来,一般的男子可扛不住这样的女子收拾,所以两口子打算将女儿低嫁,这样的话,女婿会多多容忍一下女儿的不足之处。
张寅以前很少登门拜访,可是自打温润帮忙传信之后,他每个月都要来三五次,频繁的很,还每次都跟温润吐槽一番,压力大啊。
有时候遇到王珺休沐在家,还喝点小酒,跟王珺对打一番练练手。
夫夫俩都被张寅当成了树洞,有什么就跟他们吐槽,这些都是喝多了的张寅,亲口跟温润说的,温润觉得这姑娘简直是一只河东狮!
难道不怕娶进宫里来,闹腾的宫廷不宁吗?
“朕看这个秀女身体不错,好生养;她前头还有俩哥哥呢。”皇上小声的跟温润道:“如果她也这样呢?头一胎就是个男孩儿呢?她母亲的娘家有两个妹子,头一胎也是男孩儿,她的祖母头一胎也是男孩儿……。”
这是想皇孙想疯了吗?
温润的眼神都不太对了。
皇上轻咳一声:“朕三十了才有的太子,太子十六了,朕都快五十了,还没娶儿媳妇呢,等她进门,起码要明年了,就算明年就怀上,后年才生……朕真怕等不到那个时候啊。”
“您长命百岁。”温润赶紧说了一句好话。
皇上摆了摆手:“长命百岁不期望了,只想看到皇孙,陪他几年。”
温润低声道:“会的,您身体好,都能抗得过那什么了,现在怎么这么说呢。”
“自打上次中了毒又戒了之后,朕的精力就一天不如一天了。”皇上摸了摸头发:“头发都白了一半,身体也不行了,如今很少找嫔妃们了,你没发现吗?自打戒了那玩意儿,后宫就没人再有身孕了。”
温润想了想:“您是没有夜生活了吗?”
“那玩意儿有没有都无所谓了,就是朕的身体不行了,看着健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素以朕着急啊。”皇上终于说了他的身体状况:“御医封口,不会对外说。”
温润点了点头:“那您这有点饥不择食啊?”
能看上张家大小姐的,那得是个什么眼光啊?
“张家的闺女挺好,皇后原来也跟她差不多。”谁知道皇上却开口:“身体好,当年怀着孕,颠颠簸簸的去江南找我,孩子都没什么事儿。”
要是换了一个娇生惯养的女人,肯定不会那么坚强,就算是千里奔夫,恐怕肚子里的孩子,也受不了。
但是她不仅自己来了,还带着孩子,甭管是出生还是没出生的,反正都带出京城,跳出了那个泥潭。
不然他真的不敢相信,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您不是认真的吧?”温润都不知道说什么合适了。
张家大小姐是不错,可当太子妃,就有点儿让人担心了。
“看孩子怎么想吧。”皇上看向了太子……太子竟然又看了张清菡好几眼。
皇上觉得这里头有袭;温润觉得太子殿下不愧是皇上的嫡出长子。
父子俩的眼光,是一样一样,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