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舟现下住在军营里,便在军营里思过的,也不知是赌气还是什么,他硬是不准找大夫治疗身上的伤。
张同看着他时不时吐口血,蹙眉摇摇头,“谢将军你这是何苦呢?”
在军营里谁都称呼谢云舟一身将军,张同亦是如此,在谢云舟开口前,他道:“那日的事我已经警告过他们,不许外传,所以你放心,没人会知晓原因。”
话虽如此,但张同还是想劝一劝,“既然都和离了,还是放手吧,将军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什么样的女子找不到,何苦要一个不要的人。”
言罢,张同发现谢云舟脸色越发不好了,他想了想自己方才说过的话,好像也没错啊。
谢云舟道:“她不是不要的人。”她是他求之不得之人。
张同扇嘴,“是我说错了,请将军恕罪。”
随后问道:“那将军您身上这伤?”
“死不了,就这样吧。”谢云舟用手按着腰腹那里,问道,“军粮的事查得如何了?”
“哦,人抓到了,只是他咬死不说下家是谁?”张同道。
“走,一起去看看。”谢云舟站起。
张同指尖剐了下鼻尖,“可是……将军在禁足中。”
谢云舟从书案抽屉里拿出一道圣旨递给他,“你自己看。”
张同狐疑打开,看完挑眉道:“原来圣上要将军禁足是假,秘密查看才是真。”
张同把圣旨交还,跟在谢云舟身后喋喋不休道:“我有一事不明,那日将军同那人争斗,不会也是为了引那人现身吧?若真是那样,张同对将军真是佩服至极。”
谢云舟冷冷睨了他一眼,道:“聒噪。”
转头时,脸上升出一抹不自然的红晕,引那人现身是真的,试探阿黎,让她心软也是真的。
红晕退下,他露出苦涩的笑,可惜,阿黎对他的死后一点都不在意。
想到这里,心生生拧在了一起,痛得他皱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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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那日的事过去了几日,但江黎心情还是没有大好,何玉卿见状问她:“你莫不是担忧谢云舟的伤情?”
江黎抬眸睇向何玉卿抬手敲了下她额头,“乱讲。”
“不是他,便是荀衍了,”何玉卿问道,“你再担忧荀衍?”
“衍哥哥自那日之后还未来过别苑,不知他可否受伤?”荀衍对江黎好,江黎自然也会想着对他好些。
何玉卿倾身撞了下江黎的胳膊,眯眼笑着问道:“你不会是?”
江黎拍打她的肩膀,“没有,我就是担忧他会受伤。”
她对荀衍是一点其他的想法都没有。
“我听说那日谢云舟受了伤,荀衍无事。”何玉卿把听来的告诉给江黎,“你若是担忧,不如派人去问问。”
“还是不要了,”江黎道,“万一他有事在忙,打扰到他便不好了。”
何玉卿点点头,“也对,估计是真有事在忙。”
话音方落,有声音从外传来,“什么真有事在忙?”
是荀衍。
今日的荀衍穿了一件红色衣袍,氅衣也是红色的,整个人显得惊艳绝绝,比那落日还美艳上几分。
他不请自来,弯腰坐下,顺手摸了摸茶壶,见有些微凉,唤了声:“金珠。”
金珠进来,作揖道:“荀公子。”
荀衍道:“ 你家小姐身子孱弱,以后不要给她喝凉茶。”
金珠道:“是。”
何玉卿都在这里呆一个时辰了,还未曾注意到茶水是温的,看来还是荀衍心细,她偷偷对江黎眨了眨眼。
似在说:他可当良人。
桌子下,江黎踢了何玉卿一脚,示意她不要乱讲,随后道:“衍哥哥这几日去哪了?”
“有事要忙。”荀衍顿住,挑眉看过来,“怎么,阿黎想我了?”
若是其他人如此问,江黎定会觉得对方是登徒浪子,会生气,但荀衍问她便不会,浅笑道:“是有些担忧。”
荀衍眼睑垂下又抬起,执起杯中的凉茶慢饮一口,隐约觉得凉意入肺腑,他道:“是担忧我还是他?”
在座的三人都知荀衍口中的他指的是何人。
江黎柔声道:“我担忧他做甚,我们已经和离了,他死活同我无关。”
荀衍像是一下次从冬日到了春日,心都是暖的,唇角轻扬,“阿黎莫担忧,我无碍。”
江黎瞧了瞧,见他确实安好,提着的心慢慢放下。
何玉卿想起了丝绸的事,问道:“阿衍,你识的人多,路也广,若是再有合适的生意记得告诉我们。”
荀衍眸光从何玉卿脸上游走到江黎脸上,“阿黎也想做生意?”
他们私下相处时围未曾细谈过,如今荀衍问起,江黎肯定不会瞒,点头:“嗯,我同阿卿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