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舟真当他是死的么?
江黎亲吻了谢云舟,虽是无心之过,但与谢云舟来说,也会是天大的喜事,他眉开眼笑道:“阿黎,我先走了。”
江黎现在哪还有心思同他说什么,脑海中不时闪现出方才那幕,若是这里没有荀衍,她定会对谢云舟发怒。
然而,现下有荀衍,又是在外面,是她轻薄了谢云舟,她这怒便不好再发作了,只得忍着。
三个人三种心思,后面的戏江黎再也看不进去,早早便同荀衍告辞回了别苑。
金珠银珠也看到了那瞬,相视一眼,金珠轻勾唇角,“小姐,谢将军好像很在意荀公子。”
银珠给江黎递上茶盏,说道:“那是因为他看荀公子同小姐走的近,吃醋了。”
江黎停住,“吃醋?”
银珠抿唇点头,“可不是。”
这不是银珠猜的,而是她从谢七口中听到的,谢七那个憨憨说话都说不明白,她听了好久才听懂。
江黎慢慢垂下眼睑,掩去眼底的异样,轻嗤道:“再乱讲,你们都不要回去了。”
银珠忙闭上嘴,憋着笑不敢再乱说一句。
江黎端着茶盏看向马车外,光影绰绰中,她似是看到了谢云舟清隽的脸,浸润在影子中,像是拂了层薄薄的纱,人看着也不甚清晰,但莫名的,她手指轻颤了一下,手里的茶盏险些掉到地上。
等稳住后,她再抬眸去看时,只有一株挺拔的树,哪里还有谢云舟的影子。
江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悄悄掐了自己一把,提醒自己,别忘了谢云舟之前做过的那些过分的事。
还有她哭过的日日夜夜。
心瞬间变凉,好似冬日的风吹拂在心间。
后面江黎没在想起谢云舟,主要也会是没空想,江藴去了别苑,据说等了一个时辰。
江黎见到江藴神情有几许严肃,随后她敛去,淡声问道:“有事吗?”
江藴轻笑道:“听闻你身子不好,我专门熬了参汤给你送过来。”
“你还会熬汤啊。”江黎对江藴会做饭这事表示怀疑,要知道在江府那些年,江藴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别做熬汤了,便是水都不会碰一下。
“嗯,在尼姑庵时学了些。”若是之前的江藴断是不会如此坦然的,她把食盒放下,让金珠找来碗盏,盛给江黎喝。”
金珠看了眼汤,又凑近闻了闻,没闻到异样,遂,把汤端到了江黎面前。
江黎端详着江藴,挑眉问道:“你不喝吗?”
“这是专门给你熬的,我不需要,”江藴轻笑道,“你快点喝,凉了便不好喝了。”
为了降低江黎的警惕,她还说起了幼时的事。
她读书读到半夜,江黎给她送吃食,那碗面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面。还有她生病,江黎衣不解带的照顾她,等她病好了,江黎却又病了。
断断续续的,她说了很多,“阿黎,阿姐知道错了,原谅我。”
曾经的江黎便是这般好说话,随便谁哄两句立马便不气了,对江藴是这样,对谢云舟也是如此。
他们两个任何一个人说点什么,她便会主动原谅他们。
可,他们大概是忘了,那是曾经,现下的她,可不再那般痴傻。
“是吗?”江黎道,“阿姐错哪了?”
“错——”江藴自然不认为自己有错,但话既然讲到这里,总有说出一两个错处才行,她垂眸看了眼江黎的手,江黎手背上还有冻疮的痕迹,虽不显眼,带还是有。
江藴执起江黎的手,指尖捏了捏她手背,眼底含着水汽道:“若是当年我在家,你便不用嫁进谢家受苦受累了,是阿姐的错。”
说着,她指尖用了几分力。
她喜欢演戏,江黎可没心思看,她抽出手,淡挑眉,“不早了,我累了,阿姐还是请回吧。”
“累了么?”江藴端起碗盏,“那把汤喝完了再歇息。”
言罢,端起碗要去喂江黎喝,她越急迫,越显得她心虚,江黎更不可能喝,“现在不想喝,晚点再说吧。”
“还是现在喝的好。”江藴去喂她。
“不必。”江黎推拒。
“喝吧。”江藴又推过来。
江黎神色骤然不好,又用力推了把,碗盏轻颤,汤洒了出来,这下别说喝了,什么都没了。
江藴神色冷凝,“阿黎,你怎么回事。”
终是装不下去了,江黎嗤笑道:“不装了吗?”
江藴意识到她暴露了本来面目,忙改口,“阿黎,方才有没有烫到你?快让阿姐看看。”
她做戏的样子让人作呕,江黎不可能再让她碰她,站起,沉声道:“不早了,阿姐还是请回吧。”
“阿黎,阿姐错了,阿姐不是故意,快让阿姐看看。”江藴还在哪扮演着姐妹情深。
江黎可不想再同她纠缠了,“阿姐以后莫要再给我送吃食来,我府里什么都有,不需要。”
江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阿姐只是想让你身子康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