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时雪倨傲,广陵王自负,这两人争锋相对起来,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思此陈衍让眯起眼眸,将其眼中的精光遮住,漫不经心地想着,现在褚月见就在这里,不知等会儿能不能见到她。
这段时间他被褚息和像疯狗一样逮着不放,实在是无分身乏术,已经很久未曾见过她了。
两道视线从陈衍让身上移开,经由他方才的打岔,广陵王忽然就觉得没有方才那般气愤了,笑弯了眼。
虽然奉时雪并未明说,但这不正是在告诉他之前想要的答案吗?
这女子是有用的,甚至奉时雪都不舍得令其受委屈。
人一旦有了在乎的人,任你是什么英雄豪杰,被捏住了把柄都得俯首称臣。
反正这人都在府上,逃也逃不了哪里去。
广陵王忽然脱力般的跌坐在座位上,枯槁的脸上带着因为急促呼吸而涨红的潮意。
瘾犯了。
一旁的下人见后,赶紧献上手中的黄金烟杆,他重重地吸了一口,方才缓和了过来。
广陵王已经飘飘欲仙了,忘记了这次的宴会目的是什么,完全沉迷在其中,瘫软成一滩烂泥,好似刍狗。
奉时雪懒散地倚在椅靠上,面如清冷皎月,神情漠然,雪白得纤尘不染。
他在看对面的陈衍让。
而陈衍让与他遥遥对望,半响,眯起了促狭的眸子。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似乎从奉时雪那双冷静的眸中,品尝出一种莫名的情绪。
挑衅?
察觉到这个情绪之后,陈衍让反而先一步驳回了,抬手带着友善地举了举自己的酒杯。
奉时雪见状嘴角微微弯,眼中浮起一抹深意,同样举了手中的酒杯,两人一同一饮而尽。
广陵王陷入陶醉中无法自拔,方才说要议论的正事,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只顾着瘫在座位上吞云吐雾。
陈衍让待了片刻,觉得甚是无趣,转玩儿着手中的杯子,目光时不时地扫向奉时雪。
他正盘算着着该如何去找奉时雪,然后询问褚月见的事。
忽然只见奉时雪站了起来,雪白的衣袍划过华光。
奉时雪提前离宴了。
陈衍让正欲一道跟上去,忽然被一旁的广陵王拉着,醉言醉语地痴笑。
他只能看着奉时雪渐远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月色中。
错失了良机的陈衍让被拽着坐了回去,偏头看着拉着自己的广陵王,嘴角浮起一抹温润的笑。
“小老头,脏手拿开啊。”语气带着温润如水的深深厌恶。
广陵王听见了,但却没有理解是什么,伸头过去想要仔细听,完全没有注意到眼前人,眼中泛着的冷意。
看着伸在自己面前的脖子,陈衍让眼底浮起厌恶。
他想要去找奉时雪问褚月见的情况,可这人非得要不怕死地拽他,若是不是这里是广陵王府,他早就不客气了。
想到此处,陈衍让眯起了促狭的眼眸,暗自揣摩着方才的奉时雪对自己的举动。
他方才在奉时雪的眼中品到了竞争。
总归不是权势的竞争吧?在场可不止他一人呢。
忽然想到了什么,陈衍让偏头看着一旁的人,温声道:“奉时雪待那女子亲密?”
“亲啊。”广陵王神志不清地胡言乱语,话刚落下,头便被大力的按在佳肴中,被浇了酒。
明珠光下的陈衍让玉冠之貌,温文尔雅,语气温和:“亲你全族。”
*
褚月见一人无聊,躺软榻上面睡了几个时辰后,方觉得口渴想要起来喝点水。
屋里面没有任何的光,她畏惧黑暗想要下软榻却又不敢,正在踌躇之际,耳边响起了一道清冷懒恹的声音。
“可是渴了?”
褚月见被吓得一哆嗦,努力睁着眼眸,企图寻找他如今的方位,那带着寒气的手指按在她的肩膀上。
她被奉时雪扶了起来,同时也好似嗅到了清酒味儿。
奉时雪方才出去喝酒了?
褚月见正在做猜想,忽感脸上被轻柔地蹭过,温软的唇划过侧脸,喷洒出来的气息带着浓烈的酒气。
她的眼有些被一道酒意微醺了,想要偏头躲过,身体却违背理智地往前,在黑暗中抱住了他。
胸膛跳动剧烈,心跳震耳欲聋,耳边又是一记轻笑,酥软入骨。
奉时雪从未这般笑过,大约是真的遇见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吧。
褚月见已经完全猜不透,奉时雪现在是什么意思,还有自己体内的这个东西到底有什么作用。
“褚褚。”他平静的声音自还暗中响起,咬着尾音,似带上了缠绵的意味。